第1章 奇怪的四川男人
開往酒店的路上是詭異的寂靜,這個人幾乎融化在座椅中的頹廢讓我懷疑他是想去喀納斯找一棵歪脖子樹上吊。
光頭細聲問道:“您看過咱們的線路了吧,一路上草原森林居多,特別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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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悶聲回答:“是嘜?我只記得賽里木湖。”
行吧,看來相比上吊他更中意投湖。
到了酒店,我們把他的行李瓜分干凈,領著他來到一間總統套房。
光頭呲著大牙從包里拿出嶄新的洗漱用品以及毛巾拖鞋,諂媚地說:
“陳兄弟,酒店的東西用不慣就用這些。”
接著,他在我鄙夷的目光中又掏出床上四件套以及男士睡衣。
鄙夷歸鄙夷,我也有該做的事。
我先是掏出一個一次性馬桶墊。
“您看,考慮到您有可能喜歡坐著噓噓,特意挑的純棉加厚的。”
接著是嶄新的淋浴頭。
“雖然這不是成都,但如果您覺得換了更安心,我們完全可以提供技術支持。”
第二天,我們帶著陳志直奔可可托海,一路上我慷慨激昂地講解沿途的地貌,他窩在后座裝死。
進了景區我倆一左一右護在陳志兩邊,他也不愿意看熱鬧,直奔可可蘇里湖。
河灣處透綠的湖水湍急,泛著白花。
陳志蹲在旁邊也不說話,狀態實在不對勁,光頭悄悄捏住他的一塊衣領,以防他跳湖尋死。
陳志的眼睛遮擋在帽檐下看不清神色,突然冒出來一句:
“走嘛,帶我去騎馬。”
聽著倒像是心情好了不少。
我們帶著陳志找到常合作的哈薩克老哥阿布,租了匹漂亮的棗紅大馬。
就在阿布牽著馬準備向山上走的時候,馬背上的陳志說話了。
“莫牽,我個人騎。”
他神色堅定,這畢竟是他難得提出的要求,我們自然盡力滿足。
光頭腆著大臉又掃了些錢做保證金:
“老哥不怕,我們這兄弟條件好,八成學過馬術,一點問題沒有,我一會兒嘛,保證把小馬漂漂亮亮地送回來。”
阿布老哥半信半疑。
起初小紅馬悠哉悠哉甩著尾巴低頭溜達,陳志也在馬背上悠閑地搖頭晃腦。
光頭不忘見縫插針:
“哦呦兄弟,你這個技術可以呢,你看這個馬,走的穩的很。”
陳志臉上總算帶了點兒笑容,兩腿一夾開始提速。
光頭抓緊機會小跑跟在后面大聲喊道:
“哦呦厲害啊兄弟,帥氣的很,你等我給你拍下來。”
說完就開始掏無人機,一番操作無人機緩緩升空,遠遠地在上空俯拍。
拍著拍著,屏控中的陳志竟然上半身向后,仰躺在馬屁股上。
我有些意外,驚喜地說:“這兄弟深藏不露啊,還會點兒花活兒。”
光頭大喊:“兄弟堅持住,我給你來個大大地特寫。”
隨著鏡頭拉近,我倆的魂兒差點沒從腦門飛出來。
陳志哪兒會什么馬術,屏幕里的他雙眼緊閉,唇色蒼白。
他奶奶的,他是暈過去了!
要說厲害就厲害在兩條腿還緊緊盤在馬肚子上。
光頭哭爹喊娘、連滾帶爬地奔向陳志:
“兄弟啊,小馬啊,你們這是要帶走我倆的命啊!”
旁邊冒出些不知情的游客看熱鬧:
“誒你看是不是有人騎馬私奔了啊?”
“瞎說什么啊,應該是拍戲吧,你看上邊還飛著無人機呢。”
總地來說,我們四個里最通人性的可能就是小紅馬,聽到喊聲它竟然真就慢慢地停在草地上踱步。
陳志兩條胳膊就那么軟塌塌甩在兩邊,非常泰坦尼克。
我倆想把他扒拉下來,這貨腿夾得還挺緊,沒辦法只能一左一右使勁兒一撕。
“嘎巴”一聲。
也不知道有沒有事兒,但總歸是把人摘下來了。
光頭雙目圓睜狠狠掐住他的人中,沒一會兒陳志就幽幽轉醒。
他醒來正看見一左一右的光頭和黑眼圈,外加一個專門湊過來看熱鬧的大紅馬頭,眼睛一瞪又暈過去了。
等我們牽著小馬找到阿布老哥的時候,陳志的上嘴唇還腫的像雷震子,走路也成了羅圈腿。
其實這貨壓根不會騎馬,純純裝腔作勢,不僅不會,還怕得要死。
但總歸是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