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她沒有朋友了
九月二十日,宜光酒店,1212號房間。
男青年站在房中,高大挺拔,白襯衫黑西褲,胸前的領口開著上面兩顆扣子,袖口挽到手肘處,精實的腰身系著黑色的皮帶,黑亮的皮鞋,矜貴的氣質。
他的眼睛很迷人,卻暗藏著銳利的鋒芒,長期處于上位的沉著淡定的氣場,無一處不昭示著作為男性的個人魅力。
他一只手插著褲袋,另一只手指尖貼在大腿的位置輕點,看向桌面上的一疊資料,微微蹙眉,問:“去向不明?”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不過外表看起來像剛過五十,手里夾著公文包,中等身材,眼神透露著精干,他叫余山,人稱老余。
老余曾經是刑偵大隊的副隊長,從年輕時就滿腔熱情,一心一意在工作崗位上付出全部的熱忱,可是他的大女兒得了腎病,需要很大一筆錢來醫治,他的小兒子還在上小學,妻子沒有正式工作,一家人的生活重擔全落在他一個人身上。
女兒的病急需用錢,能借的,能想的辦法都想過了,生活的困頓磨平了他的棱角,結果在一次抓捕行動中他藏起了贓款,事發之后領導考慮到他的家庭情況,而且沒有造成什么真正意義的損失,所以只開除了他的職位。
林楚天就在那個時候認識了他,給了他一筆錢,解了他的困境,老余后來自己開了一間私家偵探部,大部分的生意都是抓奸什么的。
老余當了二十多年警察,閱人無數,內心也不禁感慨,眼前的男人不論其他,單看外表,已然確實是人中龍鳳。
老余指了指桌上的資料,說:“女孩從東悅辭職后,傳聞她去了G市上學,但我查了G市所有的大學和大專院校,并沒有她的入學記錄。又或許是女孩想徹底與她的家庭斷絕聯系,所以有意如此。”
他咽了口口水,隨即想到了自家閨女,感嘆一聲,“十七八歲的女孩子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還時不時地被父母打得頭破血流,想必從小日子都不好過。”
林楚天的眉頭蹙得更緊。
老余又說:“過去幾個月,東悅的少東家在瘋狂地尋她,也沒個結果。女孩此前牽涉到東悅少東家被綁架的案件,還有茂村的命案。在綁架案中,她一人對付三個綁匪,把東悅的少東家從綁匪手中救了下來,不過這個案件并沒有對外公開。至于茂村的命案,死者是她的朋友。”
老余壓低聲音:“兇手事發第二天晚上返回兇案現場,被女孩撞見,想殺人滅口,反被女孩刺傷了眼睛,但是這個情節并沒有記錄在案。”
他低咳一聲,繼續低聲道:“東悅的少東家私下里給了兇手的妻子兩百萬,讓她勸說兇手改了口供,應該是為了保護女孩不過度曝光。”
林楚天若有所思:“這幾個月辛苦你了。”
老余說:“哪里的話,應該的。”
他又問:“林先生,還繼續找嗎?”
林楚天說:“你女兒過幾天不是要做手術嗎?你先回家好好休息,陪陪她,先等你忙完這陣再說。”
老余說:“這都多虧了林先生的幫忙。”
……
過去幾個月,李若風的心境漸漸平和,她的妊娠反應并不明顯,只在二三四個月的時候有輕微的惡心感,也沒有嚴重的孕吐。
漸漸地,有了胎動,她買了書本來看,心情很平常。
十月的一天,突然間傳來一個噩耗,莉姐的女兒小云出了事,她在周日回校的途中失蹤,直到幾天后才發現她的遺體,生前被侵犯過。
李若風很震驚,見到莉姐時,短短幾天,她仿佛老了十幾歲,多了許多白頭發,雙眼紅腫,憔悴不堪,背也有點駝,甚至連站也站不穩。
李若風很能理解她的心情,自己活著唯一的希望沒了,再多的語言安慰也顯得蒼白無用。
雖然嫌疑人不久后就被抓了,但是那個文靜乖巧的少女卻再也回不來了,她只有十五歲。
莉姐萬念俱灰,決定帶小云的骨灰回老家,她把店鋪轉讓出去,剩下一部分衣服送給她那些熟悉的朋友和客戶,作為她告別大家的禮物。
莉姐本來是先問李若風要不要接手她的店鋪的,并且給了她一個很實在的轉讓價,李若風是拿不出那筆錢的,而且她現在的情況,去拿貨也是個問題,莉姐便把店鋪以更高的價格轉讓給了別人。
李若風想送一件禮物給她,莉姐經營服裝店多年,她經營有道,并不缺錢,但是李若風最后還是買了一個比較重的黃金戒指送給了她。
辦完小云的后事,莉姐就走了。
莉姐走前給她介紹了幾個制衣廠的負責人,讓他們關照她。
李若風去高鐵站送她,她心里很難過,充斥著離愁別緒。
為什么善良的人都沒有好結果?
短短大半年間,孔尤珍死了,莉姐走了,她沒有朋友了。
李若風在懷孕八個月的時候才去做孕檢,那時已經臨近冬天。
有時候就是很奇怪的,以往她在街上偶爾會遇見認識的人,但是過去幾個月卻沒有遇見過,這對她來說是幸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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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在令城很大,是一個包容性很大的城市,海納百川。
她在醫院大堂遠遠就看見李檢明,手里拎著一個裝著藥包的塑料袋,好像更瘦了,背部微微有些佝僂,身邊沒有人陪他。
李若風戴著口罩,她沒有過去,也不可能過去,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