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申山地震
,司機我們也找到了,但不是他的責任。”
“什么意思?”
“是徐無衣主動沖過去救一個女孩而被撞的。”
“救一個女孩?”
“是的,她叫楊依依,這是她們家留下的信息,你們可以借此找到她們。”
“我的孩子?他怎么會?”林慧一時無法接受這個說法,她沒有去接警察遞過來的紙條,而是拽緊了老徐的手臂,“老徐,你說,他為啥呀?”
老徐只能埋下頭流淚,給不出任何回答,是啊,為啥啊,他到底為什么要這么做?要這樣傷他們的心。
艱難地邁開步子,他們跟著警察去了停尸房。他們走后,周圍的人紛紛議論起來。
“唉,那女孩也蠻可憐的,據說她爸爸和小叔都在這次地震中死了,只剩她和她媽了。”
“她媽媽還蠻年輕漂亮的。”
“漂亮有什么用?什么也不會,也沒有工作。”
“那她們以后怎么生活?”
“靠撫慰金和喪葬費唄。”
“那能撐多久?據說他們家的商貨都全毀了,要賠好多錢的,都不知道能不能還完。”
“大家都別說了!”一個老警察憤然呵斥道,隨后又小聲嘀咕了一句,“這都叫什么事啊!”。
聽到他這么說,大家都陷入了沉默,人人都愛八卦,但也不乏同情憐憫之心。
另一邊,徐懷峰和林慧已經見到了兒子的遺體,顯然已經被整理過,看起來像是睡著了,只是面色是無一絲血色的慘白。林慧當即跪地嚎啕大哭,她心里的最后一根弦徹底繃斷了。老徐也淚眼連連,說不出話來,更無力阻止妻子。
最后還是民警上前拉起林慧,又多番安慰,雖然此時任何言語對她都毫無意義,但總算讓她停止了哭泣,從小的良好教養與習慣,讓她此刻也不忘記不能給別人添麻煩。此時地震剛過,外面一片混亂,多少人家破人亡,流離失所,他們都在等待著救援和幫助。
老兩口仔細檢查了孩子的遺物,并沒有特別的東西,就是學生證,一些零錢和家里的鑰匙。他走了,沒有留下一句話一個字。
根據市里的規定,他們安排了火葬。
停尸那晚,老兩口沒有通知其他親戚,就兩人對望,在屋里枯坐了一晚,守了兒子最后一程。
這晚,外面的雪下了一夜,他們沒有說一句話,不僅面無表情,好像連身體都沒有動一下。連日來的奔波早已經讓他們的身體疲憊不堪了,但奇怪的是他們并沒有感到體力不支,也沒有生病,只是面容蒼白無色,行動有些虛弱無力。
第二天出殯,因為昨夜一場大雪,空氣仿佛被冰凍過,隨微風入骨刺寒。街道上、樹上、屋頂上都還有不少積雪,道路上結了冰渣,顯得很濕滑。
徐懷峰抱著兒子寬寬的骨灰,雙肩和手不知道是因為寒冷還是激動,微微顫抖著。腳下也走得格外小心,他很怕摔跤,怕骨灰散落一地,就無法拾起。
他今年55了,再有5年就可以退休了。他30歲才遇到21歲剛當小學老師的林慧,兩人性格相投,很快就結了婚,婚后又過了5年才有了這唯一的兒子,大名徐無衣,小名寬寬,正在申山大學念大四,明年畢業就21歲了,已經分配了工作,前途正一片光明,怎么突然就。。。。。。
地震剛過,各種救援補給、醫療殯葬、消防清理工作都在緊張進行中。沒有特別告知親友,徐無衣的葬禮上還是來了很多人,大多數都已經知道了他死亡背后的故事,不知道的來了也都知道了。大家都在輕聲嘆息,默默議論。
老徐抱著骨灰盒,繞著葺好的墳頭轉了幾圈,才小心翼翼放到已燒熱的“暖穴”中。落葬師封穴的那一刻,林慧突然哎了一聲,老徐回過頭握住她的手,輕輕地拍了拍,示意停下動作的落葬師繼續,一切再無可挽回了,林慧終于忍不住伏在老徐肩上沉默地哭起來。
老徐看著林慧抽動的肩膀,環抱住了她瘦小的肩頭,再次近距離看到了她頭上的絲絲白發,他們已經老了,也正在邁向那個終點,一家人大概不久后就會再團聚了吧。
葬禮之后,夫妻倆突然接連病倒了,來勢洶洶的流感擊垮了他們的健康,一時間上火潰瘍,腰酸背痛,胃脹心慌好像都突然冒了出來,休養了一個多月才好,病好后,鄰居們發現他們好像突然老了十多歲。
他們再沒有流過眼淚,但生活里也再不會有歡樂和色彩了。
老徐在家休養了一段時間后又回到博物館去上班了,林慧也回到了課堂上,盡職盡責地扮演著一位人民教師的角色,他們的生活好像終于恢復如常,但實際上他們已沒有生活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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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禮之后不久,一個小女孩兒曾找上門來,他們一眼就明白了這就是寬寬舍命相救的那個女孩。她相貌出眾,標準的鵝蛋臉大杏眼,雖然才15歲,身上卻已經有了一種成熟風韻。
她此刻被凍得渾身發顫,好像是孤身一人冒著風雪走了很遠的路才趕來。
夫妻倆沒說什么,很禮貌地把她請進了屋。她在徐無衣的牌位前燒了炷香,又再三叩拜,才接過茶水喝了一口。
這口熱茶一下子解凍了她冰封般的身體,她凍結的淚水也不受控的自然滑落,還來不及開口,她已經淚如雨下。
見她這般模樣,老徐和林慧的眼眶也濕潤了。
“對不起。”楊依依終于哭著說出來。
“姑娘,好好活著,別想太多,別掛著負擔。”老徐有些哽咽。
依依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