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未來
無衣用手開始敲打自己的頭,希望能讓自己稍微清醒點,可以繼續(xù)思考。
他回想起第一次在餐廳見到思淼,他當時被一群人圍著,無衣過去幫他解圍。然后思淼就過來和他說了很多奇奇怪怪的話,說他其實并不喜歡太空,也無意成為航天員,現(xiàn)在這一切都是父母強求等等。
后來他們幾乎沒怎么說過話,偶爾遇到,思淼都會朝他微笑點頭,無衣也會微微點頭示意,不過分親近,但也不算很疏遠。
無衣從不主動接觸任何人,包括思淼,并非他冷酷無情,而是害怕積攢太多回憶,未來消化不良。他就像個嚴格自律的人,熱愛美食,但從不貪吃,總能淺嘗輒止。
他以為自己和思淼即使不算朋友,也稍微強于陌生人,至少肯定不會是敵人。
他回想了他們之間的每一個細節(jié),實在想不出思淼有什么理由這樣害自己。
難道他是被逼的?被那群人脅迫的?他們也曾針對過思淼,讓思淼來對付他,可以算得上是一舉兩得。思淼再無緣航天,而他更是面臨死亡風險,好在他僥幸活了下來,只錯過了這次選拔。
可是什么樣的脅迫才能讓思淼冒著殺人的風險作案。他想不通。
“他有說為什么嗎?”無衣慢慢理清了思緒,才向路星野問道。
“沒有,他什么也沒說。”路星野搖搖頭。
“會是其他人唆使他干的嗎?”無衣說出了自己的猜想,但沒有用強迫這種字眼,而是換了稍微委婉的詞。在他心里,思淼還是個天真無邪的孩子,有著單純的夢想,和父母鬧著不大不小的別扭,就像很早以前年少輕狂的自己。
“有人與你為敵?威脅過你嗎?”
“嗯。”無衣將之前在更衣室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順便說了自己初次遇到思淼時發(fā)生的那些事,和他的那些話。
在講述中,無衣腦海中突然閃現(xiàn)出那天談話結(jié)束后,思淼臉上那個奇怪的微笑。不知道為什么,此時又想起那個微笑,讓他感覺渾身不舒服,他無法像那天一樣一笑了之,而是越來越困惑。
“怎么了?你又想起了什么?”路星野追問道。
“沒,沒什么。”無衣并非想隱瞞這個疑惑,只是不知道該怎么說這件事,畢竟那次他們的談話絲毫沒有問題,單單在最后這樣一個微笑,根本無法讓人聯(lián)系起來,正常來看都會認為是無衣當時看錯了。
路星野擺出一臉不相信的模樣。
“我只是疑惑他早就說航天根本不是自己的夢想,為什么還能在這里堅持這么久,哪怕是父母要求的,在那么多人都正常退出的情況下,他父母也不能強求他繼續(xù)堅持吧。”無衣說出了自己一直以來的困惑。
“嗯,他和你說不喜歡航天可能也不是認真的,據(jù)我了解的,他父母并沒有對他要求些什么,他一看就是被寵壞的那種孩子,就連這次做出了這種事,他父母來了也沒有多責怪他什么。”
“啊?這樣嗎?”無衣有些吃驚,因為他從未懷疑過思淼當時的話是假的,他那時候的表情,那種認真和那種厭煩,完全都是真情流露啊。
路星野搖搖頭,“不過也許是他父母在人前人后表現(xiàn)不一致吧,我也不知道了。”
無衣終于察覺到路星野的情緒不對勁,如果說一開始說起是思淼做的手腳,他因為早知道這個結(jié)果,經(jīng)過了這幾天,已經(jīng)不再有情緒波動還算正常。可是在自己和他說起更衣室的事,這些他明顯之前不知道的事情,在自己和他探討思淼這么做的原因時,他仍是這樣無動于衷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他感覺路星野整個人都很低沉,其實從他一開始進來就是如此。
這和他一開始撥通他號碼時的那種喜悅和振奮完全不一樣。
這中間發(fā)生了什么事?
無衣為自己的后知后覺暗惱,又不知怎么讓他說出心事。
彼此沉默了一陣,無衣笑著問道,“你知道我什么時候可以出院嗎?”
“嗯,大概再觀察幾天沒啥問題就可以了。這幾天你會開始做些輕度的康復(fù)訓練,直到雙腿完全正常。”
“嗯,我會好好做的,我很想快點回去訓練。”這是無衣的真心話,也許其他人會想著難得幾天偷閑,可以好好休息。但無衣一心記掛著那里,他必須抓緊每分每秒,這樣他才能在下次機會到來時,有充分的把握。
“無衣。”路星野沒有回應(yīng)他的話,而是低聲制止了他繼續(xù)設(shè)想未來,他明白他很快就會問道下一次選拔大概會是在什么時候,在此之前他還需要做哪些準備等等。
被他低沉沙啞的聲音鎮(zhèn)住,無衣有些恐慌和無措,他一下子想到了最壞的結(jié)果,那就是自己也因為這場事故被開除了,所以他不能再回去了,也沒有未來可言了,可是為什么啊?不應(yīng)該是這樣啊。他又做錯了什么?
“我不能再回去了是嗎?我也被開除了?”無衣有些顫抖的問道。他心中的怒火已經(jīng)在快速積壓,就等著路星野說出一個是,他就要噴發(fā)出來,不管是什么理由,他都要為此戰(zhàn)斗到底,他們不能就這樣把他踢出去,不能。。。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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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不是,怎么會,你又沒有錯。”路星野顯然也被他的想法震驚到了,連忙搖頭。
無衣看到路星野眼中似已有淚花,一股酸澀也涌上他的鼻尖,他知道這個教練是被自己剛剛的話觸動了,被他這卑微又敏感的心打動了。他也忍不住可憐起自己來,什么時候起,他竟然變得如此悲觀、如此卑微,覺得自己會任人宰割,任人欺辱,好像所有的壞事都落在自己頭上是理所當然的。
“那是怎么回事?”無衣稍稍抽泣了一下,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