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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滴,” 鄭蘭又一次在有些硌人的床鋪上醒來,已經(jīng)在吹吃早飯的集合哨了,他卻仍然躺在床上不愿動彈。
這是他出生在托管所的第14年,他從未離開過這里。托管所中的看護員是他們的父母、老師、醫(yī)生。
他們對他們說,外面的世界正在被一場滅頂之災(zāi)席卷,為數(shù)不多的托管所和地面上的庇護所,是這個世界上人類所能掙扎的最后一絲希望
在13歲前,他們這些孩子必須待在托管所里,而每年,庇護所都會抽取一些滿足年齡的孩子搬到地上工作。
鄭蘭渴望去看外面的世界,
“哪怕外面的世界比他們說的還要可怕無數(shù)倍,我都想去看看。”鄭蘭曾這樣對韶化和亦召,他的朋友兼室友說過,
“你好傻,外面的世界那么可怕,怎么想出去看?”韶化不理解,
鄭蘭一直在渴望,直到......
直到昨天,他偷偷地尾隨被選中去地面的亦召,想看看地上是什么樣。
看護員拉著亦召的手,伴著路過的人們祝福的聲音和目光,走進了一扇門。
鄭蘭眼疾手快,將一張卡片嵌入沒來得及關(guān)上的鐵門中,為他爭取到了一絲能夠向外窺探的縫隙。
然而,透過門縫,他沒有看到外面的世界,卻看到了更加可怕的東西——
亦召,人事不省地昏迷在鐵質(zhì)手術(shù)床上,幾名看護員穿著白色的衣服圍在床周圍,用銳利的手術(shù)刀割開亦召的肚腹,取下一顆黑紅色的肝臟,緊接著卸下四肢,裝入一個特制的冷凍盒中,
鐵床和上面殘損的亦召被推進了另一個房間里,
幾秒鐘的時間,地上的血跡被清理干凈。看護員們向鐵門走來,鄭蘭猛的抽出卡片,強裝鎮(zhèn)靜地走開。
哨聲再次響起,韶化翻身從上鋪下來:“鄭蘭,你不吃飯?”
鄭蘭回神,擺了擺手:“胃口不好,今天早上就不吃了。”
如果出去是這樣的結(jié)局的話,真相又是什么?
鄭蘭的想法變了
他仍然想出去,但不是去地上的庇護所,而是逃離這個地方。
然而,第二天,他卻收到了看護員們送來的“喜報”,
“鄭蘭,恭喜你,你被庇護所選中了,可以去地面工作了。”平日里看護員溫柔的聲音在鄭蘭聽來如同惡魔的低語。
“怎么了?是身體不舒服嗎?”看會員見正蘭不做聲,追問,
鄭蘭勉強地擠出一個笑容:“真的嗎?太好了,我什么時候可以走?”
“現(xiàn)在趕緊準(zhǔn)備一下吧,”看護員笑意未減,
“不過我現(xiàn)在有點肚子疼,我能先上個廁所嗎?”
“可以,快去快回”
鄭蘭走出了房間,深吸一口氣
他要出去,
憑著記憶,他七拐八繞的到了印象里的“宿舍”門口,
這是看護員們的宿舍,也是唯一可能與外界真正連通的地方
推門而入,眼前卻是一片厚重的鐵門,
門縫里吹來一陣陣涼風(fēng),鄭蘭晃了晃神,上前用力推鐵門,但是沒有絲毫作用。就像是有一道墻,將他和門外的一切隔開,
他甚至已經(jīng)能夠猜到外面會有什么東西——自由,天空...
然而,就在鄭蘭絕望之時,厚重的鐵門吱呀一聲,竟自行緩緩打開,
鄭蘭又結(jié)結(jié)實實的愣了一下,沒有多想,飛一般跑了出去,
他沒看到,旁邊密閉的一個保安室里,一名年老的員工正嘆息著看著他
這是鄭蘭第一次來到外面的世界。地面是潔白的瓷磚,墻紙有上漂亮的花紋,天花板有向外散射柔和光亮的頂燈,路邊還擺著很多綠植
周圍有說有笑的人群熙熙攘攘,也有不少和鄭蘭一樣穿著病號服掛著牌子的人。
目光越過人流,鄭蘭開始尋找出口,
C公司自身就是一個大型的醫(yī)院,而此時,“鄭蘭”正無聊的呆坐在門診臺前的長椅上,面如土色。
門診臺前一對夫婦,對前臺關(guān)切的問:“所以什么時候能進行移植手術(shù)?”
“女士,請不要擔(dān)心,您的兒子鄭蘭的對應(yīng)移植腎臟已經(jīng)培養(yǎng)完畢,很快就能進行移植手術(shù),目前正在進行術(shù)前準(zhǔn)備。”
“鄭蘭”百無聊賴,離開了長椅,開始游蕩,
然后,沒拐幾個彎,他就在一個轉(zhuǎn)角看到了“一面鏡子”。
鄭蘭看著從拐角走出的“鄭蘭”,驚叫出聲,而“鄭蘭”同樣看到了鄭蘭,
“你是誰?!”兩人異口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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