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天香樓
桃花塢內殿,宜修半躺在床榻上,面容憔悴,剪秋和繪春侍立在一旁,婉貴人坐在床邊,從繪春手中接過藥碗,把湯藥吹涼了之后才喂宜修喝下。
喝完藥,宜修扶了扶有所緩解的額頭,道:“沒想到本宮生病,只有你肯侍奉左右?!?br />
婉貴人:“娘娘說笑了,嬪妾理應侍奉娘娘。”
一旁的繪春開口道:“娘娘還說呢,如今園子里的嬪妃不是病了就是懷著孕,能來侍疾的只有欣嬪和婉貴人了,偏欣嬪一心撲在四阿哥身上,來的次數也不多,可不就只有婉貴人了?!?br />
剪秋喝止道:“繪春,你怎么能說這些呢,娘娘賢惠,自然體恤那些身子不方便的妃嬪,你這樣一番話,傳了出去,豈不是說娘娘苛待妃嬪嗎?”
聞言,繪春只得閉上嘴,不再開口,但是一直噘著嘴,臉上滿是不高興。
宜修開口道:“好了,本宮本就不喜那么多人伺候,如今本宮臥病在床,更需靜養。”
婉貴人奉承道:“娘娘賢德,令嬪妾十分敬仰。說起來,已經大半個月了,怎么娘娘這病還不好,太醫們可有盡心?”
宜修勉強擠出一個笑容,道:“本宮這是老毛病了,還是在王府時落下的病根。不礙事的,多休息便是了?!?br />
看著婉貴人那張熟悉的臉,喚起了宜修記憶深處的回憶:那晚,雨下的極大,才三歲的弘暉高燒不退,差人去請府醫,卻意外得知府醫都被柔則扣住了,自己身為側福晉在柔則院外跪了半宿,眼看著懷中的小人一點點沒了生息,宜修抱起弘暉沖向佛堂,跪在菩薩面前求菩薩索走自己的命,愿以一命換一命,但佛堂靜的只能聽見門外的下雨聲,宜修從那時起,明白求菩薩是沒用的,既然老天無眼,那自己就親自手刃仇人……
婉貴人:“娘娘,娘娘,您怎么了?”
宜修這才從回憶中回神,道:“本宮也許是累了,你且回去吧,本宮要休息了?!?br />
婉貴人起身行禮:“那嬪妾就不打擾娘娘休息了,嬪妾告退?!?br />
看著婉貴人離去,宜修讓剪秋伺候著入睡了。
回去的路上,小桃開口道:“小主,您這幾日也太累了,一邊要忙著伴駕,一邊又要給皇后娘娘侍疾,這來回太折騰了,奴婢覺得小主也要偷懶一下,免得累壞了自己?!?br />
婉貴人:“如今麗嬪、柔貴人都有孕,華妃又不出來爭寵,難得皇上想著我,且皇后娘娘對我有恩,我更要在皇后跟前表現,讓她看到我的忠心,這樣她才會繼續幫我?!?br />
小桃不解,問道:“可是小主,您有皇上的寵愛就夠了,若是小主也能像柔貴人那樣懷上孩子,那小主地位就更穩固了,何必處處討好皇后娘娘呢?”
婉貴人摸了摸小腹,道:“本宮侍寢時日不多,不急于這一時,但本宮出身一般,背后無家族助力,只能依靠著皇后娘娘這棵大樹了?!?br />
此時宮外的周母經過孫銘的悉心醫治后,風濕已經好了許多,連帶著以往的陳年舊疾也都得以改善,這讓周寧海感激不已,周寧海本打算重金酬謝,但被孫銘止住了。
這一日給周母針灸完后,孫銘直言:“伯母日后不必針灸了,也能下地了?!?br />
周母開心道:“我早說了,我能下地了,你們偏偏不讓我下地亂跑,可把我憋死了?!?br />
周寧海笑道:“娘,這不是擔心您嗎,再說了,人家孫賢弟是大夫,病人哪有不聽大夫的話的?!?br />
孫銘:“伯母日后可以安心了,想去哪晚輩都不會再阻攔的。”
周母:“今個我就去莊子上找你大哥,和他一起種地去。這城里頭,不自由,不快活?!?br />
周寧海著急道:“娘,您怎么又要去種地了,都說了,您現在該是享福了。”
周母不滿道:“哦,你給我安排丫鬟伺候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這就是享福了?我是個莊稼人,不挨著土地我心里難受,如今我也治好了,當然要回去種地了。孫大人,您說,我現在能不能下地干活?”
孫銘:“伯母說的是,但周兄也是一番孝心,伯母如今年紀大了,不妨聽周兄的,在家頤養天年可好?”
周母:“那怎么能行,我離開土地太久了,做夢我都在地里忙活呢!種地雖然累,也苦人,但是呀,這種地讓人心里踏實,看到我自己種的莊稼,就像看到我的孩子,離了它們,我可怎么活啊?”說完抹起眼淚來。
周寧海和孫銘都懵了,互相看了對方一眼,周寧海無奈嘆口氣,道:“娘,我都聽您的,行吧?”
周母破涕為笑,道:“真的?小翠,收拾東西,咱們下午就去莊子?!?br />
周寧海:“娘,您也太心急了,至少等吃完午膳吧,怎么也得請孫賢弟吃頓大餐??!”
孫銘擺了擺手:“周兄太客氣了,這都是我該做的,能治好伯母,我心里也高興??!”
周母:“對對,得請孫大人吃頓大餐,要不咱們去天香樓?”
周寧海:“聽說天香樓的滿漢全席可是一絕啊,賢弟,你就別推辭了,咱們這就去吧,我要好好感謝你,今天咱們倆不醉不歸!”
眼瞅著推辭不了,孫銘被周寧海推著一起去了京城有名的酒樓——天香樓。
初次來天香樓,孫銘覺得十分稀奇,雖然外面毫不起眼,但進去之后才發現是內有乾坤。店小二引著一行人去了二樓的包間,這里的視野很好,可以清楚看到一樓來來往往的人。
入座后,周寧海給孫銘倒了一杯茶。
周寧海:“來,賢弟,喝口茶潤潤嗓子。”
孫銘:“多謝周兄。”品了一口繼續道:“這茶是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