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0章 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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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守將拿過來一看,居然是糖票和布票,當下眼睛就是一亮,指著石苞說道:
“還敢說你不是細作,既非安定人,何來這般多的金銀細軟?這些票子,你又做何解釋?”
對關東來說,這些票子可能不過是一張紙。
但對于靠近隴右和漢中的關中那些有門路的人來說,漢人的糖票和布票簡直是比五銖錢還要硬的硬通貨。
因為漢人每年都會有專門的商隊過來,只要拿著這些票子,就可以去和他們換真正的紅糖和毛料。
也不是沒人打過偽造這些票子的主意,只是這漢人的票子,不說是紙還是墨,皆是用獨門秘方制作的上等物品。
單單說這不小心沾了水,只要不揉碎它,曬干了以后上頭的字體居然不會模糊,就足以讓人驚嘆。
更別說,傳聞上頭還有獨門的秘字,只有漢人能看得出來。
所以說,從石苞懷里掏出來的票子,除了漢人,根本無人能做出來。
石苞大喊冤枉:“將軍,這些票子,是關……”
說到這里,他臉色一白,再也喊不下去了。
關將軍……可不正是漢人的將軍?
別人可能沒注意到這個“關”字,胡守將卻是對這個字十分敏感。
石苞一提起這個字,胡守將頓時就想起了涇陽的事情。
當下他就恨不得把石苞當場打殺了解恨:這惡賊委實可惡,若不是這個惡賊謠言蠱惑人心,涇陽城如何會這般輕易丟失?
都是此賊的錯!
只是不說自家那位族兄太守讓自己封城,卻是沒有再說下一步當如何做。
就連族內最后要做什么決定,自己亦是未知。
此人先在涇陽城散布流言,如今又拿著金銀票子來到臨涇,其目的不言而喻。
想到這里,胡守將只得忍下惡氣,喝令道:
“把這個細作押入死牢,任何人不得接近!”
若是族內決定與漢人合作便罷,若是不然,且看吾如何泡制你!
至于石苞身上的東西,自然被搜得一干二凈,讓胡守將發了一筆不小的意外之財。
石苞這些年來,一直走背字運。
上回在涇陽大難不死,本以為已經轉運了,沒想到這些財物在自己身上還沒捂熱,就又丟了出去。
當下讓他簡直就要懷疑人生:莫不成吾當真是天生窮鬼?沾不得錢財?
建興八年九月,漢護羌校尉馮永兵出蕭關,遣關索領大軍攻烏氏、涇陽,自領精騎攻月支城。
安定郡的魏軍大部被馮永所引,關索趁機快速攻破烏氏、涇陽二城,打開了安定門戶,進逼郡治臨涇。
馮永又以計破月支城,與關索遙相響應,夾擊臨涇。
長安魏軍守將鮮于輔得知涇陽城與月支城丟失,連夜領長安大軍北上,欲救援安定。
哪知才行到半路,便得到胡遵已經舉城投降的消息。
鮮于輔大吃一驚,只得駐守新平郡,以防蜀虜繼續南下,同時派出快馬,把安定郡淪陷的消息通知南邊的曹真。
長安北邊屏障之一丟失的消息,讓關中大為震動。
無數的快馬通過潼關,一路狂奔,向許昌而去。
在決定讓曹真出兵攻打的蜀虜的時候,曹睿就往東巡幸許昌。
表面上說是巡視舊都,實際上是為了防備東吳趁機出兵。
安定丟失的消息傳到許昌,讓隨從的大臣大是震驚。
更兼從關中傳過來的消息,說曹真領軍行于子午谷,因為連續暴雨,棧道毀壞,大軍不得不鑿路而行。
如今已經快要一個月了,卻才剛走到一半。
少府楊阜素來剛正不阿,得知關中戰事,急得連夜上書:
“今吳、蜀未平,而天屢降變,諸軍始進,便有天雨之患,稽閡山險,已積日矣。轉運之勞,擔負之苦,所費已多,若有不斷,必違本圖。”
“今大司馬使六軍困于山谷之間,進無所略,退又不得,非王兵之道也!”
曹睿答詔曰:“大司馬主關西諸事,想必其自有想法。且陣前軍情萬變,吾等千里之外,豈能自亂陣腳?”
王朗在建興六年剛死,他的兒子王肅任了散騎常侍,緊跟著楊阜上書勸說曹睿:
“平途之行軍者,有千里饋糧,士有饑色,樵蘇后爨,師不宿飽之說。更何況大司馬深入阻險,又逢霖雨,山坂峻滑。”
“大軍于深山峽谷而不能展,糧草遠比平途難繼百倍,實乃行軍者之大忌也!”
“今又有悍寇馮賊,北侵安定,擾亂關中,大軍困于深山峽谷,若被葛賊抄小徑而擾之,不能及時退回關中,則馮賊無人可制,關中危矣!”
曹睿回答:“此言過矣!馮賊安能囂張至此?風聞此人于蜀地,有巧言令色之稱,想來不過趁勢成事的小人罷了!”
哪知在一旁的楊阜聞言,頓時大怒,大聲斥道:
“馮賊狡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