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君侯，末將不明白，既然要設立未眷營，為何還要讓那些女子的家眷跟著？那樣豈不是有些礙事？”

  未眷未眷，帶著家眷算什么回事？

  馮刺史聞言，嘖了一聲，沒好氣地瞪了一眼這個滿腦子都是腐朽思想的家伙：

  “你以為未眷營是什么？女營嗎？不讓她們帶著家眷，怎么讓她們安心留下來？”

  戰(zhàn)亂中，男子要上戰(zhàn)場，生死不明。

  女子也未必能好得到哪去。

  特別是她們當中，有很多人失去了家人，甚至無處可去，總不能讓她們在這個亂世里自生自滅吧？

  馮刺史悲天憫人，收留她們，不讓她們被亂兵所辱，有什么不對？

  當然，在她們身心皆受到傷害的黑暗時刻，涼州軍中的一些才俊，及時給予她們溫暖，到時有人兩情相悅，馮刺史也沒辦法阻止不是？

  現(xiàn)在是未眷，以后有了感情，不就是家眷了嘛。

  石苞恍然大悟狀，連忙恭維道：

  “君侯憐憫那些苦命女子，又關心軍中將士終身大事，實是用心良苦，是末將思慮太淺了。”

  馮刺史哼哼一笑，也不解釋。

  前面的可以說一說，再往深一些，就要涉及屠龍秘術了，石苞目前還沒有資格知道。

  這兩年來，皇家學院輸送的學生，素質有了明顯的提高。

  不像當年，學生畢業(yè)后的目標，也就是做個小吏。

  要不然馮刺史何以敢在去年在涼州考課選才？

  這其中，除了有學院教學質量越來越高的原因，也有生源的因素。

  但學院的生源，大多仍是從各地學堂選上來的學生，所以各地學堂的生源，這些年究竟發(fā)生了什么變化？

  一是蜀地世家被肢解后，有相當一部分不得不下沉，與興漢會體系的基層相結合，以圖延續(xù)。

  比如說從越巂來到涼州參加考課的李明。

  他的阿姊，就是嫁給了越巂郡的一個中層將領，而這個中層將領，正是當年從護羌校尉府退到地方的人。

  李明有了這個門路，才有資格跑去涼州參加考課。

  當然，假設李明的年紀再小一些，學問還沒到家，同樣也可以借助姻親的身份，想辦法進入學院，成為學院的學生。

  甚至可以進一步想像：

  如果李明的阿姊有了孩子，那她的孩子從小就必然會受到一定的教育。

  而因為父親的身份，孩子基本都是興漢會體系的受益者，擁護者，建設者。

  這是其一。

  其二，興漢會內部強制推行識字，比如軍中，比如工坊等等。

  第一批被強制掃盲識字的人，距離現(xiàn)在已經有十多年，他們的第二代開始長大，為皇家學院提供了比較優(yōu)質的生源。

  當年南中叛亂，馮刺史還是個典農校尉丞的時候，收留過一批從南中過來的婦人。

  其中有識字的婦人，被放在托兒所看護兒童，為當時的南鄉(xiāng)系內部啟蒙教育提供了不少幫助。

  教育資源的下放和開放，才是興漢會體系不斷擴張的基礎。

  當年幾乎人人都驚駭于馮刺史的練兵成軍之法。

  唯有丞相，從根本上判斷，他是在仿前漢，欲建立起一支主要由良家子組成的軍伍。

  但自后漢衰落以后，還有多少像前漢那樣的真正良家子？

  讓大漢丞相沒有想到的是，馮明文竟是硬生生想辦法強行創(chuàng)造出一批良家子。

  良家子有什么樣的特征？

  第一就是自己要有恒產。

  而且這些恒產，又不足以讓他們世代無憂，他們仍然需要努力奮斗。

  第二就是他們至少粗通文墨。

  因為讀過書，所以他們才更容易明白某些道理。為了保證自己的后代能繼續(xù)享受這一切，他們必須要全力維護眼前的財富分配秩序。

  特別是第二條，它不但保證了軍令的暢通以及準確性，還保證了戰(zhàn)斗意志，對提高軍隊戰(zhàn)斗力不是一點半點。

  說白了，他們就是大漢封建帝國的中產階級。

  一個社會健不健康，穩(wěn)不穩(wěn)定，中產階級是一個重要指標。

  只是季漢現(xiàn)在的良家子階層出現(xiàn)得有點詭異。

  因為按以前的歷史，大伙都是先用一代兩代甚至三代人攢下家底，然后才能說有機會求學讀書。

  而季漢良家子階層的財富和學問是同時出現(xiàn)的，還是被人強行打造出來的，有點類似人工催長。

  早產兒基本都體弱，目前大漢人為打造出來的良家子階層，同樣面臨根基太淺的問題。

  所以馮刺史在設法不斷壯大這個階層的同時，還要想辦法鞏固它的根基。

  怎么鞏固？

  一邊要加強內部培養(yǎng)不能放松，一邊也要不斷吸收新鮮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