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9章 神跡
馬蹄聲如雷,踏得積雪在不斷飛揚,整個大地仿佛都在顫抖。
前鋒營將士的身影在晨霧中若隱若現(xiàn),如同一條條奔騰的巨龍,向著遠方疾馳而去。
“他們的戰(zhàn)馬是如此雄壯,就算是經(jīng)過了一整個冬天,竟然依舊如此雄壯!”
竇賓看著不斷出營的騎兵,準確地說,是騎兵的戰(zhàn)馬,臉上有不可置信,更多的是駭然。
似乎想到了什么,竇賓低下頭,似在祈禱,又似在喃喃地說道:
“天神啊,難道你真的派下了使者?”
有人說馮某人是瘟神派來的使者,給草原帶來了無盡的災難。
也有人說他是天神派來的使者,不但能把無用的羊毛變成冬日里抵御寒冷的衣物。
而且從古以來,世代都在折磨著草原的附身厲鬼,都被從漢地傳入草原的茶葉所驅散。
而馮某人,聽說正是把茶葉傳入草原的第一人。
未親眼所見之前,只道是以訛傳訛。
親眼所見之后,方才驚覺傳聞不一定就是訛言。
能在寒冷的冬日里出征草原,戰(zhàn)馬在經(jīng)過整個冬日,仍然能立刻作戰(zhàn)。
不是草原上的人,根本不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天命果真在漢啊……”
竇賓心里感嘆不已,對著自己的兒子竇回題吩咐道:
“我們離開后,你領著族人守在這里,讓他們安心等待消息,不要擔心害怕,一個月后,充足的食物就會送過來。”
“孩兒明白。”竇回題恭敬地回答,然后看了一眼正在洶涌而極具壓迫感的漢軍隊伍,神情有些不安地問道:
“大人,再過一些日子,積雪就要全部化了,到時候草原上到處都是泥水,漢人當真能按時把食物運過來嗎?”
竇賓聞言,目光也有些憂慮,不過他還是輕輕地搖了搖頭:
“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退路了,只能相信關將軍的承諾。”
反悔?
不存在的。
不要說族中的勇士都被帶走了,就算是不帶走,只要自己敢露出一點悔意,竇賓相信,眼前的漢軍鐵騎,就能把這里踏成平地。
不,甚至不用漢軍騎兵出動,就是那些胡騎義從,就足以把族里的勇士殺得毫無還手之力。
這個時候,旁邊的竇品笑著插了一句:
“力延何須如此擔心?伱可知,在大漢有一句話,叫作東風快遞,使命必達?”
“東風快遞,使命必達?”竇賓有些疑惑地重復了一句,然后問道,“這是何意?”
“這句話,說的是興漢會下邊的一個轉動物資的堂口,其名便是叫東風快遞。”
竇品解釋道,“這個東風快遞,只要接受了轉送的請求,無論何時何地,都必能將東西送達。”
“故而在很多時候,就連朝廷都會委托他們轉運糧草。若是我猜得沒錯,這一次送過衣食過來的,必然是東風快遞。”
“原來如此。”竇賓的目光,同樣是落到不斷出營寨的漢軍身上,“有如此精銳將士,又無輜重糧草之憂,怪不得大漢這些年,無人敢擋其鋒。”
心里最后的一絲擔心終于放下,竇賓對自己的另一個兒子竇速侯說道:
“走吧,我們也應該回去做好準備,跟著關將軍出發(fā)了。”
“是,大人。”——
誰也沒有想到,漠南排名第一第二的兩大部落,在寒意未退,春意乍現(xiàn)的時候,會如此默契而又一反常態(tài)地出現(xiàn)了大動靜。
拓跋鮮卑派出了主力向南,沒鹿回部……哦,不,已經(jīng)改名的凱歸部,更是傾巢而出向東,目標直指拓跋鮮卑。
渾然不知大難將臨的拓跋力微,在送走了南征的勇士后,又把自己的第四個兒子拓跋祿官叫過來:
“我聽你的母親說,我那位丈人,一直在生病,身體越來越不行了。”
“現(xiàn)在天氣即將轉暖,積雪將化,正是草原各個部落最困難的時候,我需要你帶上禮物,去一趟沒鹿回部,替我探望一下你的外祖父。”
“到了那里,我要你幫我留心看一看,沒鹿回部現(xiàn)在過得怎么樣,再問一問你的外祖父,需不需要我們的幫助。”
說到這里,拓跋力微頓了一下,拓跋祿官剛要答應,只聽得拓跋力微又繼續(xù)說了一句,同時聲音低沉了下去:
“你尋個機會,問一問你的外祖父,我向他提議的事情,他究竟考慮得怎么樣了。”
拓跋祿官一聽,不由地說道:
“大人,外祖父身體不好,現(xiàn)在沒鹿回部,都是由兩位舅氏作主,他們對我們向來不喜。”
“我要是提起此事,說不得要被他們辱罵一番……”
“正是因為你外祖父身體不好,正是因為你那兩個舅氏不喜我們,所以我才讓你在積雪還沒化的時候就趕過去。”
拓跋力微一聽兒子提起自己的兩個昆兄弟,臉色就是一沉:
“趁著你外祖父現(xiàn)在還活著,趁早把這個事情定下來,若不然,萬一哪天你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