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換位思考，賊喊捉賊

  羅散仙的表情期待萬分。

  從他的表情中，鄭法甚至能讀出他的小心思：

  別說九幽魔祖只是禍害了天河派，就是今天昊日山炸上天了，也休想阻止他煉化陷仙劍。

  也能理解，畢竟昊日山是大家的，陷仙劍是自己的。

  這點心思，不僅鄭法看出來了，他相信在場的石難當(dāng)?shù)热耍裁靼琢藗€七八分，但沒人敢說什么。

  反而是羅散仙皺起眉頭，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朝石難當(dāng)開口問道：

  “這天地神煞大陣，已經(jīng)勾連百仙盟靈脈？”

  石難當(dāng)點頭應(yīng)是：“這陣法祖師也知曉，需要海量靈氣，才能煉化陷仙劍，我等在此十來年，才將陣法和百仙盟地底靈脈，連在一起。”

  羅散仙還不放心，微微閉眼，頭頂一道赤色光芒竄出，飛入神火山山口，似在探查地底靈脈的狀況。

  過了盞茶時間，那赤色光芒自山腹中，又飛入羅散仙體內(nèi)。

  他睜開眼睛，笑道：“倒是辛苦你了。”

  石難當(dāng)輕輕松了口氣，臉上也露出了些笑意。

  接著，卻聽羅散仙說道：“既如此，你且往東三百里。”

  “祖師？”

  “百仙盟靈脈出事，那鄭法必然坐不住，恐怕會來找麻煩，到時正是煉化陷仙劍的緊要關(guān)頭，我脫身不得。”

  “……”

  “你攔一攔鄭法。”

  石難當(dāng)聽了這話，臉上的表情，幾乎是一寸一寸地僵硬。

  就連鄭法，此刻都忍不住替他掬一把同情之淚：

  太慘了。

  他現(xiàn)在也算是知道為什么羅散仙一來，就把石難當(dāng)從大陣中換出來了——功勞還是其次，主要是，阻攔九山宗這件事，實在是件玩命的活。

  在場之人，除了羅散仙，哦，還有鄭法自己，還有誰能攔阻鄭法？

  石難當(dāng)是見過鄭法的，對鄭法的實力當(dāng)然有他的判斷，自然更明白，這任務(wù)誰去誰死！

  “祖師，弟子實在……”

  “我知道對你來說，有點難。”

  石難當(dāng)抿著嘴巴，表情就三個字——有點難？

  “但宗門培養(yǎng)你這么多年，此時該是你回報的時候了。”

  “……”

  “只要你攔住鄭法一時半刻，待我煉化陷仙劍，必然來援。”

  “……”

  看石難當(dāng)?shù)哪樕嵎ü烂胝f自己根本攔不住一點。

  “這樣，你！”沒想到羅散仙一指鄭法，然后又點了點一旁的重玄掌門和九長老，開口道：“你們?nèi)耍S石難當(dāng)一起。”

  石難當(dāng)沉默半晌，終于像是認(rèn)命一樣，垂頭喪氣地朝羅散仙一拱手，帶著三人飛出神火山。

  四人悶聲無言，直到飛出兩百余里，才落到一處山頭上，面朝百仙盟的方向。

  “上人……”見石難當(dāng)一直不說話，重玄掌門開口道，“我等何以自處？”

  石難當(dāng)看了他一眼，大概是看到了他臉上的惶恐，知道這重玄掌門也是害怕鄭法來襲，倒是輕笑一聲，語帶感慨：

  “實在是造化弄人，我之前視那些重玄弟子如芻狗，沒想到，羅祖師對我等亦是如此。”

  見他表情，重玄掌門沒敢說話。

  石難當(dāng)卻又笑道：“李浩，那葉姓弟子說的，確有幾分道理。”

  “啊？”

  “若不知九山宗如何，那我昊日山，倒是無愧于五宗之名。”

  ……又來個話本入腦的。

  不過鄭法也知道，石難當(dāng)不至于堅信話本，但九山新聞中的種種九山界理念和現(xiàn)狀，才是重點。

  往日，石難當(dāng)自然不會有這樣的感慨，他一向以陸族為傲，自視甚高。

  可是當(dāng)羅散仙讓其來阻攔鄭法的這一刻，一些東西，自然悄無聲息地崩碎了。

  像石難當(dāng)這種人，以前早習(xí)慣了昊日山的做派，甚至甘之如飴，自然無法對葉師妹感同身受，可到了今日，卻不得不承認(rèn)，大家沒什么差別。

  換位思考這件事吧，如果腦子換不來，位置換了，效果也一樣的。

  他臉色憤懣絕望，旁人自然不敢亂說話，就聽石難當(dāng)忽望著鄭法，笑道：“倒是連累你了。”

  鄭法一愣，接著就明白了石難當(dāng)所言何意：

  石難當(dāng)讓八長老代替自己去管束重玄宗弟子，實有幾分好意，可弄巧成拙，八長老因為身上帶著任務(wù)，竟能留在神火山。

  而鄭法卻只能跟著石難當(dāng)來充當(dāng)敢死隊……

  頂著石難當(dāng)?shù)哪抗猓嵎ㄖ皇浅涔笆郑樕虾翢o憤懣。

  石難當(dāng)一怔，看向鄭法的眼神，不由多了幾分敬意，甚至還有一分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