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妾是忠狗還是玩意兒?
裴懷鈺的手腕被醫(yī)者包裹好后,整個人差點去了半條命,雙眼已經(jīng)布滿了紅血絲。
他幾乎是膝行到瀛江王的面前,近乎有些聲淚俱下,“求主上借末將一些人手!
末將只要殺了裴梓雋,以后定一心為主上肝腦涂地。”
瀛江王看著裴懷鈺的眼淚,怕是痛的,“快起來,有事我們一起商議便是。瞧瞧你這個樣子,哪里還有男兒樣子?你還記得兩個月前你的樣子嗎?
不過這點不值一提的小事就讓你喪了志,你讓孤如何委以重任?”
“末將……”裴懷鈺哽咽,“末將辜負(fù)了主上厚愛……”
瀛江王搖了搖頭。
裴懷鈺見瀛江王如此,他有些感動,但并沒有聽到自己想要聽的話,“主上,當(dāng)今欺人太甚……”
瀛江王抬手打斷了他,面色嚴(yán)肅了幾分,“不過一個女人爾,你就亂了陣腳,過分兒女情長,如何能成大事?”
這般訓(xùn)誡,當(dāng)即令裴懷鈺紅了眼,“末將羞愧,可是……”
不等他說完,瀛江王聲音又嚴(yán)厲了幾分,“收起你的眼淚,天還沒塌下來,等天塌下來你再哭也不遲。
不過芝麻點事兒,你就如娘們似的哭哭啼啼亂了方寸,孤如何倚重于你?
若你如孤這般是不是得瘋了去?當(dāng)年父皇已然擬好了圣旨,就差頒布出來了,孤差繼位只差一步之遙。可千防萬防,沒能防住夏聿那條圣狗去。
最后我卻成了那條喪家之犬,若孤如你這般,是不是得去哭死?”
裴懷鈺面露羞愧。
“不管是皇位,女人還是至寶,自己沒能守住,只能是自己無能。要么灰心喪志地一蹶不振,當(dāng)個廢物,要么踔厲風(fēng)發(fā)重新來過。
想辦法將丟的東西奪回來。”瀛江王仍舊沒有停止的意思,他的聲音里多了幾分陰冷,“孤十年磨一劍,臥薪嘗膽,忍辱負(fù)重至今,孤選擇的就是后者。
孤告訴自己,只要孤還有一口氣,便為之籌謀,只為翻天覆地!
孤不好過,那條圣狗也休想好過,孤要他寢食難安,要他噩夢連連,誰心虛誰知道……”
說到最后的時候,瀛江王的臉上都帶了些不正常的潮紅,周身似乎都彌漫著陰冷的氣息。
裴懷鈺看得都忘記了疼痛,只感覺背脊如同爬上了一條陰冷的毒蛇般,讓他呼吸都有些不暢起來。
夏姜看到裴懷鈺的神情,身上陰冷的氣息忽然一散,覆上溫潤親和來,“懷鈺,孤和你說了這么多,你的心恨可否平復(fù)幾分?”
“多謝主上良苦用心,末將受教……”裴懷鈺說得艱澀。
他是感覺心中滔天之恨平復(fù)了幾分,同為男人,他挺同情瀛江王的。
“只是末將不敢與主上并論,末將與妻生生被人拆離,實在意難平。”
裴懷鈺看著那只右手,心里清楚的知道,自己這只右手算是廢了,再提不動刀,舞不了劍了。
瀛江王看出了裴懷鈺的心思,眼神里漾處一縷笑意,“只要還有心志尚存,別說只是被人廢了一只手。
就算是一雙手,只要你心智不亡,你也能做到運籌決勝,報仇雪恨,奪回屬于你的一切。
至于你的妻,她若心里有你,別人想拆也拆不掉。她既然要與你和離,也只能說明她心中無你!”
“既然一個心里沒有你的女人,你若執(zhí)意想留在身邊,那就等你有足夠的實力那天,親手折斷她的腿,她自然想跑也跑不掉。”
裴懷鈺的雙眼里忽然一亮,里面生出一抹奇異的色彩,“主上金玉良言,末將受教……”
瀛江王聽他如此說,很是贊賞的頷首了下,話風(fēng)忽然一轉(zhuǎn),“說到底,若權(quán)傾天下,那條圣狗也不敢如此侮辱。
那就如孤一樣,暫且忍下,不用孤來引經(jīng)據(jù)典,想來你懂得,待將來我們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裴懷鈺那張過分發(fā)白的臉,頓時漲紅,當(dāng)即叩首,“末將謹(jǐn)遵主上教誨!”
“好了,你能懂得反省,表示還有救,那就努力爭得權(quán)勢,方能拿回屬于你的一切!”
又過了半刻鐘后,瀛江王才滿意地披著寬大的斗篷從那間禪房里出去。
而跟著他一同離開的還有一名同樣披著斗篷的嬌小身影。
若是裴懷鈺跟著出來,或許能認(rèn)出那人正是沈婉嫆。
待兩人一同進(jìn)了一間寮房,轉(zhuǎn)動佛龕上的香爐,進(jìn)入容納兩人并肩而行的密道后,沈婉嫆才掀開頭上的兜帽。
有些不滿的道:“主上和那廢物說那般多做什么?”
夏姜攬了她的腰身向前緩步走著,嘆了口氣才徐徐道:“是廢物了些啊,只是孤如今正是用人之際,而且忠犬難求。
況且廢物有廢物的用處,有些事,總是需要有人去做的,能讓忠犬安下心來做事,孤多說幾句又算得了什么?”
沈婉嫆轉(zhuǎn)臉看向身旁的男人,幽深狹窄的密道里,只有石壁上那盞微弱壁火。
里面揮散出的光芒卻照亮了男人那張臉,高深莫測,睿智無雙,沈婉嫆那雙美眸里一如曾經(jīng)那般仰慕,“那么主上待妾呢?是忠狗還是玩意兒?”
夏姜的臉上溢出一抹溫柔,話語卻透著無比的殘忍,“你將自己放在什么位置,那你便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