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還是得學
少年眼眶有些紅了,竭力不讓自己哽咽,因為他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只會比他更傷心。
李渙迅速整理好情緒,說道:“好了!男子漢就要有男子漢的氣概!明天開始,爹親自教你習武。”
少年點了點頭,說道:“行了行了,爹你走吧,我想在這睡會。”
李渙剛想說些什么,卻又被自己咽回了肚子里,轉身離開了。
大雪能掩蓋住一切,漫山遍野的花草、市朝的鋪子、寬敞的街道。
可是那些個傷心事呢?只會在雪中被無限放大。
李沐春使勁給了自己兩巴掌,閉上眼睛,卻是翻來覆去如何都睡不著。于是他干脆直接起身,一路小跑去了自家爹的書房,還一路喊道,現在就開始!現在就開始!
李渙放下了手中剛剛拿起的刻刀,笑了笑,領著少年去了煉武堂。
纂刻一些小東西,是這位鎮南王為數不多的小興趣之一。
總管允韋在前頭領路,半路上聽聞調皮的跟只猴子似的少王爺主動要求習武,便立馬趕來要瞧個熱鬧。
不過允韋轉念一想,這小家伙能變成這樣,自己好像貢獻不少。
當年少年的娘親去世之后,父親李渙又正是王朝建立初期,朝廷上下忙里忙外,那段時間幾乎都是待在宮里很少出來,所以李沐春更多的時候都是允韋帶著。
年輕時候,允韋就是個軍痞,現在老了,就是個老軍痞。你說他品行不正嗎,他又每次上陣視死如歸,把兄弟看得比命還重要,你說他品行正吧,他又我行我素,犟的時候十匹馬都拉不回。
現在老了,倒是收斂了許多,不過那份心思還是在的,畢竟男人致死是少年嗎。
“老家伙,你來做什么?”,李沐春小跑上去,與允韋并肩而行。
李渙剛想說些什么,允韋立馬擺了擺手,朝身旁的少年說道:“來看你被打的嗷嗷叫。最近最是無聊,剛好在你這里找點樂子,到時候,老夫我就去拿些酒來,再炒幾碟下酒菜,一邊看著少王爺嗷嗷大叫,一邊喝酒吃菜,嘖嘖嘖,那滋味,一定叫人回味無窮。。。。”
允韋還作勢舔了舔嘴唇。
聽的李沐春那是一陣哆嗦,緊忙跑回自己父親身邊,喃喃道:“這老不正經的。”
李王府的煉武堂那就如同一間兵庫,琳瑯滿目的兵器,看得少年目不暇接。
門外兩個守衛身披銀色光明甲,腰懸佩刀,抱拳與王爺行禮。
李沐春倒是兩手負后,大步上前,拍了拍守衛身上的甲胄,老氣橫秋的說道:“好好干啊,好好干。”
兩名守衛只好點了點頭。
這座李家的煉武堂,規模之大,樣式之全,幾乎是天底下隨軍武夫心心念念向往之地。
有模擬戰場的木人銅人鐵人陣,有練習躲閃暗器的專門密室,更別說射箭的靶場、練習刀槍的地方了,可以說是你能想到的,這座煉武堂都有。
而這座煉武堂,擁有三位鐵人,都是從墨家手里得到的,一位是李渙買的,一位是墨家送的,還有一位是陛下賞的。
墨家鍛造的這種陪練鐵人,整體是由西域玄鐵打造而成,堅硬無比,而且外貌與人無異,栩栩如生,能夠模仿人的動作,學習極快,沒有自我意識,需要用秘法操控。
操控這三位鐵人的秘法,全府上下只有家主李渙以及總管允韋知道。
在戰場上,墨家這些類似的機關法術也有,只是品質沒得這么高,就類似于撒豆成兵的那種法術,能夠憑空瞬間出現上千甚至上萬名士卒,兩軍對壘之時,往往有奇效。
李家的這三位,品質妥妥的法器。
李沐春已經開始到處亂摸了,一會兒提起一把比自己還要高的大刀,一會兒手持兩把長刀揮來揮去。
李渙徑直走上了二樓。
李沐春疑惑,便問道:“爹,你上樓干嘛咯?”
沒想到允韋一步便跨到了少年身旁,嚇得少年一激靈。
灰衫老者彎腰朝少年說道:“你爹心疼你,有些下不去手,所以還是老夫來。”
“下不去手?老家伙你什么意思?”,白衣少年察覺到有些不對勁,本能的向后退了幾步。
允韋雙手負后,挺胸說道:“學武第一步,打底子,就像壘房屋一樣,地基不牢,就算建成,也只會搖搖欲墜。”
“那如何打底子?”,李沐春弱弱的問道。
允韋直接是拉開一個拳架,整段脊骨劈里啪啦作響。
灰衫老者轉了轉脖子,整個人俯沖而至,手掌勾起,猶如鷹爪,以手腕處對準少年胸脯而去。
“就是挨打!”
李沐春瞳孔一陣收縮,整個人飛了出去,撞在了一旁的沙包之上。
少年掙扎著起身,肚子里一陣翻江倒海,果不其然的開始嘔吐,就連隔夜飯也一并吐了出來。
“我去。。。”,少年俊美的五官扭曲在了一起。
“這才剛開始呢,作為李王府少王爺,就要有死去活來的覺悟!”
話音剛落,李沐春便覺得后背一沉,整個人再次飛回場地中央。
然后是手臂、肩膀、大腿、額頭,都遭受了不同程度的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