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道上
等到荷巧與李沐春身形徹底消失在這片林子的時候,月子山才停止揮手,反而從背后摸出一把漆黑如墨的紙傘來。月子山看著手中的黑傘,不禁又朝荷巧離開的方向做了一揖。
“到底是何人能夠讓你動用這座費盡千辛萬苦才打造出來的遮亭接待?”,壯漢開口,語氣粗獷,雖然眉頭緊鎖,卻是沒有任何表情,與之前的月子山一樣,眼神無光。
月子山瞥了身旁這位壯漢一眼,將那把黑傘懸空在身側(cè),這才緩緩開口道:“就算是作為我們這一類,也該有些眼力見。”
“茂,你可知道這把藏陰傘?”,月子山問道。
那位壯漢看了一眼懸停在白衣男子身側(cè)的漆黑雨傘,搖了搖頭。
“以前我做過那樣的事情,原本是必死的局面,但硬是被中敬先生舌戰(zhàn)群儒,在數(shù)百位強者手中救下了我,還贈與我這把使得我能夠在白日出行,陰陽結(jié)合的藏陰傘,我的實力才能夠恢復的這么迅速。”
“茂,你又可知我們兩個來時的那座桃平山,在某一年差點淪為這大同圣州的缺口,尸橫遍野、白骨成堆、血流成河,使得一州之地險些山河陸沉?”
面對這個問題,茂明顯是聽的有些駭然。
“希望我們以及這鬼域所有的陰物都不要發(fā)生此等類似的事情了。”
月子山眼神明暗交替,腦海中以往的記憶不斷浮現(xiàn)。
“所以學宮于我有等同于再造之恩,我月子山發(fā)誓就算淪為鬼物,這輩子也要彌補虧欠。”
月子山再次將視線移至紅衣女子離開的方向,笑道:“更何況是一位女君子呢?”
茂恍然大悟,說道:“原來是那位紅衣女子,的確,她給我的感覺確實不一般。”
月子山轉(zhuǎn)過頭來,瞇眼問道:“那你以為我說的是誰?”
名為茂的鬼物思索良久,這才說道:“我以為你說的是那位青衫男子。”,不過隨后其又補充道,“應該是我看錯了吧。”
“也許你并未看錯,中敬先生特意叮囑要找到的人,應該不會簡單。”,月子山微笑著說道。
“難說。”,茂也點了點頭。
這片林子不大,只用了將近一炷香的時間,荷巧與李沐春便已經(jīng)可以聽到河水流動的聲音。
“方才等在竹堂前,還真是難為李公子了。”,荷巧說道。
李沐春自從離開竹堂以后,一直在自己身上摸索一通,問道:“那紅發(fā)鬼一直盯著我看,不會是窺探我身上某些東西吧,荷姑娘你看看我身上可有什么東西少了去?”
“李公子多慮了,你現(xiàn)在還是完好如初,放心吧。”,荷巧淺笑道。
李沐春撫了撫自己的胸脯,嘴里念叨著那就好那就好。
用手拔開交叉在身前的灌木,李沐春二人沒走幾步就來到一條河流前,荷巧看著這條滾滾向東流去的河流,伸手鞠了一把水,水質(zhì)透明可見底,只是上手之后的溫度比起人間的水是要冷上許多,有些凍手。
李沐春視線沿著這條河流從上流往下流看去,提醒道:“水能沖煞亦能聚陰,這條河流里的陰氣可有噴涌之勢啊,都說河邊有那溺死鬼,荷姑娘還是不要太過靠近這鬼域的河流邊。”
荷巧便將手中的那一捧水散去,起身退后了幾步。
“這條河還挺寬的,我們要想個辦法過去。”,荷巧望向河對岸。
李沐春搓了搓手掌,笑著說道:“你我都是修士,過條河還不簡單?如果荷姑娘不方便動手,怕引來麻煩,那就交給李某人吧。”
說完,李沐春便從腰間“金蠶”里摸出兩張張符箓,就是之前其常用的貼在鞋底下的踩風符遞給了身邊的紅衣女子。
“將此符貼在鞋底,稍稍運轉(zhuǎn)靈力,便可走路帶風。我剛剛目測了一下,躍過這條河是沒問題的。”,李沐春解釋道。
荷巧接過符紙道了聲謝,見李沐春自己沒有動作,便問道:“那你呢?”
李沐春拍了拍大腿外側(cè),笑道:“隨時準備著呢,就是怕突發(fā)情況。”
荷巧笑了笑,將符箓貼在鞋底,然后按照李沐春所說的運轉(zhuǎn)靈力聚集于腳底,荷巧立馬就覺得自己身形開始逐漸漂浮起來,因為一開始還不曾熟練,身子倒是有些晃蕩。一旁的青衫年輕人伸手扶住荷巧的肩膀,使得她不再搖晃,身形穩(wěn)定下來。荷巧立馬看向他,李沐春好像滿不在乎的樣子,而是看向河岸邊。
“放輕松,就像平時走路那樣子就好了。”,李沐春笑道,隨后讓其先走,自己在后面看著。
荷巧將視線移至對岸,憑著感覺,三兩步的功夫,人已經(jīng)遠去了好些,此時的紅衣女子正站在河中央的上空,她回頭看去,后頭已經(jīng)沒有了那一襲青衫。
“走吧,這符箓可是有時間限制的,千萬不要掉到河里去了。”
那一襲青衫竟然出現(xiàn)在了荷巧身旁,隨后二人一鼓作氣在河對岸落了地。
荷巧看著腳下?lián)P起的灰塵,知道符箓已經(jīng)消耗殆盡,問道:“李公子還是道家善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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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沐春撓了撓頭道:“不算不算,就是會一些符箓之法,算不上什么善士。出門在外,總得有一能夠傍身之計。”
“言之有理。”,荷巧點頭道。
過了這條不知名的河流,前方就是一望無際的平原了,二人事到如今也都清楚,看似一望無際,其實也就是看不見而已,因為此時還是黑夜時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