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出山
見到李沐春行如此大禮,徐懿連忙將其扶起,然后自己作揖到底,說道:“公子何出此言?在下只不過是一山野獵戶,絕不是公子要找的什么軍中謀士,徐某難當此任。”
李沐春將徐懿卷起的那一張圖紙給展開,一幅手繪的大申地理圖呈現在二人眼前。
“山野獵戶能夠僅憑記憶畫出大申的地理圖?后生一看到此圖,就斷定一定是先生從家鄉一路北游至此,路上所見所聞都記在心中,在加上對于相關書籍的研讀,方才手繪出此圖,先生可敢否認?”,李沐春指著圖紙說道。
徐懿啞口無言,只是作揖不起。
李沐春上前一步,將徐懿緩緩扶起,四目相對,然后說道:“先生既然能夠離開自己的家鄉遠赴北方,想必一定是有某些難言之隱。”
見徐懿依然不回答,李沐春便繼續說道:“雖然后生沒去過南邊,但是身在伏龍城內便是見識過當今大申世道到底如何,如今這幅慘淡光景,后生心中便了然,一定要為圣州百姓找個說法,謀個安穩。不光后生如此,我相信先生心中也是如此。”
徐懿這才緩緩抬起頭來,看著那眼神堅毅無比的青衫男子,微微張嘴,想說些什么,但是還是未曾開口,反而是輕輕長嘆。
李沐春瞇起眼睛看向身前這位高大的男子,說道:“大丈夫不為天下出力,不為百姓出力,反而身居山中,長吁短嘆,成天與草屋野畜相伴,成何體統?如今有這個機會擺在先生面前,我想凡事有志之士沒有什么拒絕的理由吧?先生難道想將自己的一身才智謀略帶進土里,然后憑天意投個好胎,繼續碌碌無為的下一世嗎?!”
徐懿直起身子,第一次反駁道:“公子!徐懿絕不是這種置身事外,不管不顧之人!”
“那先生還在猶豫什么?是怕上了戰場死得太快了?”,李沐春笑道。
“徐懿也是不這種貪生怕死的腐儒。”,高大男子搖了搖頭道。
“既心中有天下有百姓,又不想為他日益腐朽的大申仕官,何必埋沒自己于此,不如入我軍中,一起共謀大事。”,李沐春伸出一手。
徐懿沒有去握住青衫男子的手,而是問道:“貴軍如今在大申何處?”
李沐春笑了笑,“我們可不是在大申起義謀反。”
徐懿倒是有些驚訝,“公子既是來自京城的達官貴人,難不成在關外還有所駐軍?”
青衫男子點了點頭道:“自然手擁百萬雄獅屯軍關外,只不過在我身后另有其人,后生也不過是軍中一員而已。”
“百萬兵馬?那是如何躲過大申的眼線屯軍關外的?”,徐懿不由得陷入沉思,眼神透露出一種天生的憂郁感,使得這位胡茬唏噓,一頭短發的男子魅力無窮。
“軍中之事,還得先生加入我軍之后才能細說,如何?”,李沐春再次伸出一手,“與其在這山中碌碌無為,何不走出山中去那戰場上試試自己的能耐?”
這一次,徐懿沒有猶豫,伸出一只手緊緊的握住青衫年輕人的手掌,激動的說道:“承蒙公子信任!既然公子話已至此,那么徐懿也沒有什么顧慮的了。”
這位身材高大的男子單膝跪地抱拳舉過頭頂,說道:“菁義徐懿,愿為主公盡現犬馬之勞,愿為貴軍盡現綿薄之力!”
李沐春撓了撓頭,一把將徐懿扶起,“不需要這種君臣禮節,再說了,我也不是主公啊。”
“即是加入公子軍賬之中,那么徐懿主公唯有公子一人。”,徐懿笑道。
“能不能稱呼我名啊,這樣主公主公的喊,我有點膈應,身邊有個喊少主的就已經很煩了。。。”,李沐春揉了揉眉心。
徐懿嚴肅道:“其余之事可依主公,但是稱呼之事,恕徐懿難從。”
李沐春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早知道中途就讓夏立新進來了,本就是替他們夏軍收攏人才,就當見面禮了,哪知道弄巧成拙。
天亮聞雞鳴。
瀘湛一直坐在客房的屋子前,等待李沐春回歸,一夜不睡對于他來說其實算不上什么,倒是想陪著他一起等的夏立新中途實在是忍不住了,睡了過去,瀘湛將其安頓好之后,重新搬了一張板凳坐在了屋檐下方。
“也不知道少主成沒成功啊。”
夏立新翻了個身,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然后突然意識到什么,猛地坐起,穿好鞋子就往屋外跑,眼見瀘湛還坐在屋前,于是便跺腳自罵道:“夏立新!你還真是個無用之人!”
瀘湛轉過頭來將凳子讓給夏立新,笑道:“二公子何必自己罵自己呢?瀘某習武多年,精神狀態二公子自然比不得,睡意上頭是常事。”
夏立新擺了擺手,拒絕坐下,然后便見到主屋那邊,徐懿出了屋子,悄悄合上門走了過來。
瀘湛與夏立新迎了上去,前者問道:“徐大哥,人呢?”
徐懿抱拳笑道:“主公方才已經睡下了,我們等待一會再啟程吧。”
夏立新撫了撫胸脯,“那就好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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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即這位儒衫男子才回過神來問道:“等等,徐大哥剛剛喊他啥?”
徐懿摸了摸后腦勺,笑著說道:“在下已經答應主公加入公子帳下,以后還請公子多多包涵。”
夏立新緩緩扭頭看向一旁的瀘湛,后者已經笑得合不攏嘴了。
“我見過入軍帶兵馬的,這自帶軍師我可是第一次見到啊。”,夏立新如今不由得感慨現在睡在那間屋子里的人口才是有多么好,是有多么能說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