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所有人編織了一個謊言,只為騙她一個母親
陳娟拼命壓下心口的絕望,喉嚨好像憋了東西喘不上這口氣,嘴唇張合好幾下才終于問出來。
“他們是什么時候知道的?”
符棲棲擰開水瓶蓋,語氣也比較平淡:“十八年前。”
陳娟頓覺錐心刺骨,所以昊昊剛失蹤兩年他們就……
她本不愿說出那個詞,可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絕望將她擊垮。
“狼狽為奸!畜生,都是一群混蛋!”
原本奇怪的地方變得清晰,怪不得毛文濤突然換工作,公公婆婆態(tài)度不再那么惡劣。
痛罵過后陳娟木然地坐在那里,眼淚無聲無息的從臉上滑落,眸光死寂一片。
忽然。
她笑了起來,不受控制的大笑,似乎覺得這是一個玩笑,甚至特別可笑。
但沒一會,她便捂著臉哀嚎著哭出聲,想要尖叫卻完全失聲,只能用手不停的捶打自己。
小孩玩鬧的嬉笑聲與她的哭聲相互重疊。
不知道哭了多久,符棲棲一直沒有說話。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陳娟全身都在顫抖,哽咽的話細(xì)細(xì)碎碎。
她一直以為父母突然不愿跟她時常聯(lián)系,是怕她有心理負(fù)擔(dān),家里的條件很差,而她嫁的很好,又丟了兒子。
結(jié)果是怕她發(fā)現(xiàn)異樣,因為他們偽裝不好。
她一直以為公公婆婆不催婚,也是想開了,雖然經(jīng)常用兒子丟了這件事做文章,讓她對丈夫好些。
結(jié)果是他們知道真相,替他們的兒子偽裝,怕她發(fā)現(xiàn)真相,將事情暴露出去。
可她的兒子呢?!
憑什么!
憑什么所有人都幸福美滿,只有她的兒子生死不明!
所有人共同編織了一個謊言,騙她這個母親。
不應(yīng)該如此,不應(yīng)該……
“真相固然可怕。”符棲棲的聲音很輕,卻深入心靈:“但你不想報復(fù)回去嗎?”
聽到報復(fù)兩個字,陳娟猛然間回神,她撲通一聲跪在符棲棲面前,作為一個母親祈求著。
“我的昊昊,他……”
符棲棲啞然了一會,輕微搖了搖頭。
陳娟只愣了一秒,靜靜地站起來,沒有怒罵,沒有痛哭,麻木地拿出手機(jī),“謝謝,多少錢?”
越是冷靜,就越不正常。
符棲棲拒絕:“明天一起收費(fèi),有人會想見你的,他是昊昊的弟弟,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弟弟。”
本來面無表情的陳娟眉眼微動,“好,我還要去見昊昊,今天太晚了是嗎?對,太晚了,我也得準(zhǔn)備禮物,謝謝你,明天我來找你。”
她兩只手握住手機(jī),像失了魂魄一般往回走。
再一言不發(fā)。
符棲棲知道她想做什么,不過在去昊昊的墳?zāi)怪埃惥瓴粫_動,會冷靜等到下次見面。
剛才她說的報復(fù)也沒在開玩笑,只不過她的方式合法,符合規(guī)矩,又能讓畜生生不如死。
什么‘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人要往前看’,符棲棲向來當(dāng)成爛屁,聽都不想聽。
……
晚上九點(diǎn),加班的毛文濤疲憊的推開房門,看見床上背對著門睡覺的妻子,放輕腳步走過去。
習(xí)慣性的彎腰在妻子臉上落下一吻,替她攏緊被子,這才換了拖鞋去洗漱。
大概五分鐘他便回到床上,伸手去抱妻子。
“別鬧。”
陳娟卻不耐煩的推開他,隨后將自己與被子卷成一團(tuán),起床氣很沖的抵抗他的觸碰。
“好好好,你安心睡,我不吵。”他寵溺的笑道。
看不見背對著他的陳娟滿臉嫌惡,一雙眼睛充滿了恨意。
大師說的對,她還要見昊昊,現(xiàn)在不能沖動。
等昊昊回家,她一定會為了昊昊報仇,一定!
想到這里,陳娟眼圈便紅了一片,淚水無聲的浸濕枕頭。
昊昊……等媽媽……
等媽媽去找你,媽媽不會讓壞人安心活著。
……
山間平地的暫住地比上次來豪華了一些,至少能躺能睡,還有蓋住的蛇皮袋用來擋風(fēng)。
曹向文站在樹底下,看著突然坐在那的符棲棲,粗糙的臉上微微顫動,抓住兔子走過去。
抬頭看了眼對面吃胡蘿卜的人。
他頓了頓,低頭撫摸兔子背后的毛,不知道怎么溫柔的大掌非常僵硬。
而在他的撫摸下兔子抖的愈發(fā)厲害,受傷的一條腿一顛一顛的。
符棲棲看著另一邊遺留的骨頭,“你昨天晚上吃了一只野雞。”
曹向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