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玉麒麟
手快,一個側(cè)身,躲過直直而來的槍桿,同時伸出右手,干凈利索的抓住,隨即看向場中豎大拇指的大官人,呲牙傻笑。
對著盧俊義拱了拱手,王言笑呵呵的說:“員外武藝也不差,不愧是在遼軍中來去自如的玉麒麟。走,員外,活動了筋骨,好好歇息歇息,咱們先到前廳喝茶說話,再好好的吃上兩杯酒。”
“恭敬不如從命。”
盧俊義哈哈一笑,跟著王言一起離開。后邊的武松等人也跟上,潘金蓮看了激烈戰(zhàn)斗,同丫鬟們說著自家官人的勇武,慢吞吞的挺著大肚子往回溜達(dá)。
她現(xiàn)在壓力挺大的,就怕生的不是兒子,即使王言已經(jīng)安慰過,也毫無用處……
男人們到了前廳坐下,有小廝上了茶水,眾人一邊喝茶,一邊閑話。
“聽聞大官人初掌家業(yè)尚是束發(fā)之年,今盧某觀王家勝景,真是佩服啊。”
“不值一提,不值一提。”王言微笑搖頭:“眼下我王家看著是飛黃騰達(dá),實際卻是空中樓閣,隨時都有傾覆之險。比不得員外世代積累,樹大根深,沒有那許多擔(dān)憂啊。”
盧俊義明白大官人的意思,家族積累薄弱,各方人脈淺薄,若不然也不會給皇帝進(jìn)貢大筆的收益。真要家中積累深厚,肯定是要分潤收益,但絕對達(dá)不到那么多。
“大官人不必妄自菲薄,只大官人一代的積累,就勝過盧某祖輩。”他依然笑著恭維:“這半年來,盧某也是靠著大官人照拂,分了一些肥皂、香皂的份子,算是重振了家業(yè),在河北找回了一些顏面。若是不然,盧家的這份家業(yè),怕是要敗在盧某手中。”
謙虛了,不用怕,要是不出意外,肯定得敗你手里……
肥皂、香皂傳開,更有皇室背書,自然更加搶手。盧俊義作為大名府?dāng)?shù)一數(shù)二的大戶,自然也有注意,特意派人送了厚利過來,弄了老長一封信拉關(guān)系,想要分銷權(quán)。也是因為知道這天下第一高手,他才給了三分薄面,許其分銷,算是建立了聯(lián)系。
這一次過來,正是抽出了時間,也是賺了錢,怎么也得感謝恩人。所以提前來信詢問,得到了他的肯定,這才帶著燕青以及幾個護(hù)院一起,快馬奔了過來。燕青正在一邊,跟武松一起坐著,聽他們說話呢。
“員外家大業(yè)大,哪是那么容易敗的。以員外的家業(yè),就是坐吃山空,只出不進(jìn),也夠三代人享受的了。”王言搖頭一笑,沒有再這事上糾纏,轉(zhuǎn)而問道:“不知員外對如今的形勢如何看待?”
盧俊義愣了一下,反問道:“大官人有何高見?”
“蔡京復(fù)相,與童貫等人合流,打壓異己。當(dāng)今皇帝窮奢極欲不理朝政,崇道尚書畫,更兼大興土木,修宮建殿,尤以山石園景為愛。蔡京媚上,弄出了一個花石綱,以及其他各種名目的苛捐雜稅,不過幾月光景,就搞的怨聲載道、民不聊生。河北的田虎,淮西的王慶,江南的方臘,就連距這陽谷縣只有幾十里的水泊梁山,現(xiàn)在都有一伙強(qiáng)人占山為王。如此下去,這趙宋氣象漸弱,我看怕是難以長久。”
嘶了一聲,盧俊義看了眼旁邊坐著的武松,見其毫不在意的模樣,同驚異的燕青對視了一眼,他說:“大官人,此話出得你口,入得我三人之耳,萬不能再說。若叫小人聽了去,怕是大難臨頭啊。”
說實話,他有些懷疑是不是這大官人釣魚執(zhí)法,但雙方過往沒有糾葛,合作以來一向和睦,實在沒有坑害他的必要。要說因為被刮去太多的錢財,心有不忿,也還能說的過去。不過那樣的話,這大官人也難成如此氣候。一時的,他還真拿不準(zhǔn)這大官人沒來由的說這大逆不道之言的用意什么。
“嗨,無能的抱怨幾句罷了,算不得什么。也是跟員外投緣,你我一見如故,這才提了一嘴。”王言笑道:“目下形勢確實不好,就說員外那大名府的梁中書,他給蔡京送十萬貫的壽禮,如此光明正大,絲毫不顧國法威嚴(yán)。可也正是他們光明正大,招來一伙強(qiáng)人劫道,將那生辰綱悉數(shù)劫了去,正是上了那水泊梁山。
哦,對了,還有先前跟員外師出同門的那八十萬禁軍槍棒教頭,江湖人稱豹子頭的林沖,因家中娘子被高俅那廝過繼的兒子看上,欲行強(qiáng)占之事……
結(jié)果呢?反倒是那林沖為高俅設(shè)計陷害,持刀誤入了白虎節(jié)堂,刺配滄州。那林娘子不堪高衙內(nèi)恐嚇,上吊自殺,老父也支撐不住,一同離世。林沖到了滄州牢城,聽說還遭到了高俅毒手,幸賴那林沖不是浪得虛名,武藝高超,這才逃得性命,輾轉(zhuǎn)到了梁山。如此二賊,竟身居高位,當(dāng)國執(zhí)政,更加外有敵患,國朝如何能好。”
現(xiàn)在劇情已經(jīng)開始了,事情發(fā)展的很快。如今,晁蓋等人才剛上梁山,林沖才弄死王倫。下一步所謂宋押司義殺閻婆惜,正待展開。鄆城離陽谷縣沒多遠(yuǎn),消息傳遞還是挺及時的。而且還有個輿情在那,本身傳遞的也不慢,是以對于事情發(fā)展,大官人把握的挺好。
盧俊義忍不住的嘆了口氣:“不瞞大官人,這些事盧某皆有所聞,上月更是同我?guī)煾等バ耪堊铩1R某同這林師弟,雖未曾謀面,卻是有心相助。可無奈盧某乃一閑人,幫之不上,愧對同門情誼,只可惜我那林師弟,大好前途,卻落得上山從寇。
盧某自己亦是深受那蔡京、童貫所害,若非他二賊,盧某被問責(zé),趕出了北軍不說,焉能還損失了我那上千生死兄弟……”
“不說了,不說了。”
在盧俊義情緒未能抒發(fā)完全,一肚子憋悶要說出那么兩句的時候,不管他有些懵逼的樣子,王大官人直接打斷,笑呵呵的看著一邊琢磨事兒的燕青:“燕青兄弟生的如此俊俏,風(fēng)流逸事我亦有耳聞,江湖上還搏了個浪子的名頭,真是好生風(fēng)流,讓人艷羨。以燕青兄弟的本事,天下之大,哪里都可去得。卻還是跟在員外身邊,甘愿做一小廝,如此衷心,實在忠義無雙,可敬可佩啊。”
聽著大官人夸獎,坐在一邊安靜喝茶水的武松是一臉不服,小白臉一個。
見他的樣子,大官人搖頭一笑。武松現(xiàn)在的脾氣,跟原本沒太多不同,終究不是成了行者的那一個。還是帶著潑皮心性,大官人老大,他老二,誰也不服。不過他就一點好,人比較高冷,就是因為誰也不服,一般人看不上,所以相對應(yīng)的話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