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你我是什么交情
章闕捏著生死帖,幽幽看向離長生。
這人早該死兩回了,到底是怎么避開的?
離長生并不知曉自己僥幸兩次未死,側(cè)眸看向眼眸冰冷好似要吃人的封諱,笑著道:“明大人,你我偷情還得得避著點人吧,當(dāng)著幽冥殿主的狗腿子的面最好收斂點——您還想抱我到什么時候?”
封諱:“…………”
章闕:“?”
封諱像是燙到似的,猛地撤身后退,眉頭緊皺又露出那種厭惡的神情,一甩衣袖,冷冷道:“離掌司莫要胡言亂語。”
姓章的狗腿子目瞪口呆恨不得自己瞎了。
怎么覺得自家殿主那么……嬌羞呢?
閻王在上,定是自己患了眼疾。
封諱面無表情走至章闕身邊。
章狗腿子如夢初醒,趕緊爬起來裝模作樣地將生死帖遞過去。
封諱蹙眉看著離長生的生死帖上新浮現(xiàn)的字,指腹在「離平」二字上微微一摩挲。
魚青簡擦了擦臉上的灰塵快步走到離長生跟前,謹(jǐn)慎道:“掌司,這位和您偷情的是?”
“重泉殿的拘魂使,明大人。”
魚青簡瞥了一眼。
得,看眼神又是個癡迷自家掌司美色的。
離長生聽著外面的動靜似乎小了些:“尋到厄了?”
魚青簡咳了聲:“差不多了吧。”
離長生眼眸一瞇:“差多少?”
走吉扛著刀從窗外躍了進(jìn)來,裙擺像是層疊花簇綻放:“搜查一遍了,一百三十六只厲鬼,沒有半只厄,功虧一簣了。”
離長生:“……”
魚青簡:“……”
魚青簡當(dāng)機(jī)立斷:“全賴章闕的引鬼陣,引來的全是無用之鬼。”
章闕懵了:“我……”
魚青簡飛快將這個話題掃過去,不讓章闕有半分狡辯的機(jī)會:“澹臺城主被厲鬼沖撞受了驚,徐掌教將陣破了,只能趁著子時陰氣最盛的時辰挨個搜查城主府。”
章闕:“……”
章闕憋了個半死,氣得想翻白眼。
已至子時,在場的皆是大鬼不必休憩,唯有離長生一直在哈欠連連,他伸手拂去眼尾的水痕,含糊道:“澹臺淙沒什么異樣嗎?”
幾鬼看向他。
離長生長發(fā)還未干,披散在肩上,病歪歪地坐在那,想起被那虛空中的水陣險些被溺死前看到的場景。
澹臺淙自焚祭天,雨落后身軀被灼燒得面目全非。
若他是個尋常凡人,那種重傷根本無法存活。
章闕經(jīng)常和陽間的刑懲司有交集,了解甚多。
“南沅地處偏僻,澹臺淙每年都會往各大宗送些南沅的貴重之物,前些年大旱時也曾求過不少人卻無功而返,他似乎就是個尋常凡人,祖上頗有功德才庇護(hù)他至今。”
離長生垂著眼將空無一物的煙桿咬在唇間止癮,漫不經(jīng)心地吩咐道:“不對,去查他。”
章闕一愣。
這好似習(xí)慣發(fā)號施令的上位者氣息將章掌司震了震,差點下意識地就要“是!屬下這就去查!”。
魚青簡道:“掌司是懷疑澹臺淙賊喊捉賊?”
“不是。”離長生說,“我懷疑他死了。”
幾人一怔。
封殿主對追查大厄沒什么興趣,一直垂著眼注視那張生死帖——他安靜時像是只毫無存在感的蛇,幾乎和黑暗融為一體。
聽到這話,封諱微微抬頭瞥了離長生一眼。
手中另一張生死帖露出另一人的名字。
正是澹臺淙。
只是死亡的時辰和地點卻是模糊一片,看不真切。
魚青簡疑惑看著離長生:“掌司可曾發(fā)現(xiàn)了什么?”
這人不是一直在房中呼呼大睡嗎,怎么突然就斷定澹臺淙死了?
“哦。”離長生心不在焉地說,“方才你們在外面驅(qū)鬼時,有個東西潛入房中將我拖入水陣險些淹死,我在那個陣?yán)锴埔姷摹!?br />
魚青簡:“?”
離長生的語調(diào)太過隨意了,好像只是抱怨吃飯時碗里有一小片姜絲一樣。
魚青簡目瞪口呆:“水陣?如此危險的事為何不早說?!”
離長生“啊”了聲,不明所以:“我不是沒死嗎——這得多謝明大人了,若不是他出手相救,我已經(jīng)要去黃泉投胎了。”
魚青簡:“……”
魚青簡臨走前曾在門窗上貼滿了符紙,沒想到這都沒防住,他本來不怎么搭理封諱,聽到這話也不裝高深了,真心實意道:“多謝明大人。”
封諱瞥他一眼,沒應(yīng)聲。
但章闕跟了封諱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