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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口中的大果和來娣，就是我大姐和二姐。

  “就是啊，大媽，我和二妹住在一張涼床上，晚上睡覺腿都不敢伸直。她現在回來，總不能都站著睡吧！”緊接著就傳來我大姐方大果不滿的聲音。

  “媽，我也不同意讓三妹回來。她一個人住守塘棚多好，非要回來跟我們擠。”二姐方來娣也不滿的插了句話。

  她剛說完，就聽到小弟方文文也哇哇哭了起來，“我不要掃把星回來……嗚嗚，她回來我們會倒霉的，我打四方，拍畫片都要輸的！”

  打四方是把紙疊成四方塊，很多小男孩湊在一起，然后互相望對方的四方上打，誰把誰的四方翻過來，就成誰的了。拍畫片也是買來一些好看的畫片，剪成一片片的，互相在桌上拍，拍過來就是誰的。這些都是我們這小男孩最愛玩的游戲。

  我以前經常被小弟嘲笑，我覺得他小，所以，從來都不在意。但是，這會聽他說我是掃把星，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兒。我真的沒想到，在這個家里，沒有一個人是歡迎我的。

  聞聲，我只能低下頭，默默忍淚。

  “來娣你這話說的也太無情了吧！你三妹那不是被塘主趕出來沒地住才回家的嗎？再說了，她回自己家都不行了，那她去哪？真要讓她到外面流浪去？”大媽聞言，氣不過吼了起來。

  我聽到大媽的話，心里更難受了。我親媽親姐弟不在乎我，反倒是大媽和堂哥替我打抱不平。

  “大嫂，俺肯定不會讓她流浪去，俺是這么想的，你家不是還空著一間屋子嗎？不如讓三閨女進去住幾天，等她身份證辦好了，俺就讓她輟學跟村里的張毛老婆去城里學理發……”

  “住我家幾天沒問題，但是，你讓她去跟張毛老婆學理發不是把孩子往火坑里推嗎？不知道她在城里不是干正事的呀！”不等我媽話說完，大媽就打斷了她。

  不過我媽一聽大媽同意我住到她家去，立馬就笑出聲來，“行，那就暫時不讓三閨女去。”

  我聽到這，才算松了口氣。

  不管怎么說，我好歹暫時有地方住了。只是，我初中畢業想上高中恐怕是不可能了。

  “真不知道嬸嬸怎么對你這么狠……”堂哥聽到這，也是替我打抱不平了一句，“不過小舟，你去我家住也好，免得受你姐他們的氣。”

  我心里難受就沒接話。

  “青禾，你們快來搭把手。”就在這時，院外傳來大伯喊大媽的聲音。

  聞聲，大媽和我媽先后走了出來，大媽先去幫大伯開了院門。

  院門一打開，就見我爸和大伯扛著一條二米來長的大魚往院子里走來。

  “呦，這么大的魚！”大媽見狀，連忙上去幫忙。

  我大姐他們姐弟三，聽到有大魚，連忙也走了出來。

  只是他們走到我跟前，姐弟三不同的臉上，都露出同一抹嫌棄表情，朝我白了眼。

  “小舟，我倆也去看看。”堂哥見他們都湊過去，這會也拉著我過去幫忙。

  等兩家人齊心合力將魚放到院子里的水泥地上后，我爸和大伯就直接癱坐在地，累得說不出話來了。

  我媽見狀，忙吩咐方大果舀了兩瓢子井水給他們喝。

  而我卻被長相怪異的大魚吸引了目光，在我爸兄弟倆咕咚咕咚喝水的時候，則跑過去觀察大魚。

  我發現這大魚全身烏黑，頭尖嘴長，額頭兩邊，還有拇指大小的硬角，身上更有堅硬的三角形鱗片。

  它可能剛從江里打上來的緣故，并沒有死，魚鰓部還在一張一合的呼吸著，身上除了被尼龍繩漁網勒出的血痕外，還有很多類似被燒焦的傷口。

  明明奄奄一息，可雞蛋大小的眼睛，卻閃現著兇狠的寒光，像是隨時都會張口吞人一樣。

  這讓我有點害怕的躲開了。

  “老爸，這是你們拜江龍后的第一網魚嗎？這是什么魚，這么大？”小弟卻不怕，湊過去，蹲下身仔細打量起大魚來。

  拜江龍儀式結束后，還有一個很重要的項目，就是祭拜隊里的人都要下江打魚，而且，不能多撒網，只能撒一網。不管這一網網到什么，第二天都要供奉到龍王廟里。要是什么也沒網到，第二天直接舀一碗江水供奉。

  所以，小弟才會有這么一問。

  我爸可能太累了，只顧喝水，并沒有理會他。

  小弟就不高興了，一腳踩向大魚的腦袋上。

  他這一踩，我發現魚的眼睛迅速閃過一道寒光！下一秒，它就猛地一翻身，張口就朝他的小腿咬去！

  “小心！”我見狀，驚恐地沖過去，一把推開他，“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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