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怪事
回府后,存玉先繞路去了后院里管家的房間,門半掩著沒關,存玉敲敲門沒人應聲,她透過門縫看到管家睡在屋里的躺椅上,她看了會兒,沒有叫醒他就走了。
會試之后一月才是殿試,在這等待的期間蕭府卻發生了一件不同尋常的事。
一個平常的一天里,存玉照樣早早起床去上朝了,就在這天中午,當秋日的陽光暖洋洋的灑下來時。
一個看起來不過十三四歲的女孩走一步晃三下地來到了烏鵲巷里蕭府門口停下。
她臉色青灰,直直立在那里抬頭看蕭府的匾,還沒等發現她的門子前去問候就倒地不起了。
看門的小廝跑下去叫她:“喂,醒醒,快醒醒,你是哪家來的人,可不能在這里訛人啊。”
那個來路不明的女孩昏倒在地上,嘴里還嘀咕著什么話。
小廝半天沒叫醒她,正琢磨著要不要找人去尋個大夫來呢,就聽到那人聲音突然清晰了起來。
小廝蹲在她旁邊,斷斷續續地聽到她說:“證據......證據......衣袖里......”
小廝聽著聽著面色一變,意識到不對勁,拔腿就要去府里找人,跑了兩步又撤回來想把這人先抬進去。
“你急急忙忙做什么呢?”知云剛剛從萬鶴樓里帶了個好廚娘回來,就看到小廝在那里跑來跑去的。
小廝轉身看到是她,松了口氣,指著地上躺著的女孩說:
“這人不知是那一路的,昏倒在咱們府門口,嘴里說些胡話,我聽了兩句,擔心是來找大人說要正事的,正想著要把她弄進去呢。”
知云聽到是這樣,就先招呼廚娘把這個女孩抱進去,然后讓小言出去找蕭府常用的大夫來給她看看。
廚娘依言把她抱起來,知云領著她進去,找了個空房間把她放在床上,派她去后廚找張廚子去。
坐在床旁邊的凳子上,知云轉頭看看窗外高高的太陽,現在才到午時,存玉天黑之前是回不來的。
床上躺著的女孩渾身臟兮兮的,像是從很遠的地方逃難來的,知云看了兩眼,就站起來準備出去找冬子。
她看這女孩的樣子,要么是含冤來叫屈的,要么就是來送什么消息的。
不過不管是哪樣,都得再找個人來驗看一番。
冬子就在對面的賬房里和身體好轉起來的管家對賬,聽到知云喚她,放下賬本就出去了:“姑娘是有什么事找我嗎”
隔著半個院子,知云沒說話,只招手讓她過來。冬子有些奇怪,不過也抬腳過去找她了。
二人進了屋子里,知云把門關好,放低聲音告訴冬子始末。
冬子傾聽的臉慢慢嚴肅了起來,直覺告訴她事情不對勁。
她先上前去看那個女孩,只看面相不像什么壞人。
她又伸手撥開她左手的袖子看看,手腕上是一串造型奇怪的手鐲,冬子認不出來。
知云在一旁抬高她的手仔細看了看。
“這是早些年關外傳來的手鐲,是西域那邊的工藝,我曾經在北疆一個老將軍的后代手里見過。”
“這種鐲子以前在安西、隴右那邊挺常見的,不過按理說現在應該沒有什么人戴了,怎么會在一個小姑娘身上出現呢?”
正檢查著這女孩身上其他地方的冬子突然說:“姑娘,你看這是什么”
知云放下鐲子,抬眼去看冬子手里,她的眼睛忽然睜大了——
一把刀。
它一直在這個姑娘的腰間藏著,剛剛冬子牽起她的衣服下擺才看到。
冬子打量一下,把刀放在一邊,又伸手摸向她另一邊衣袖。
就在這時,那個女孩突然睜開緊閉的雙眼,一只手用力遮住自己的衣袖,翻身而起縮到角落里:“你們是誰?”
她聲音虛弱,面色卻警惕。
知云和冬子對視一眼,知云柔聲開口:“你剛剛昏倒在地,是我們把你帶進來的。”
知云看她剛才的身手,明顯是習武之人,而那把刀也不是什么雕刻精致的裝飾品,而是——
知云垂下眼,那是隴右軍里,高祖賜名昆吾的軍刀。
所以,這個女孩很有可能是隴右軍的家眷。
只是不知她為何會到這千里之外的長安來,她是來做什么事情的?
知云漸漸變成一個防守的姿勢,她知道隴右是太后的地盤。
她放在身后的手慢慢拿起那把刀撥開刀鞘握在手里,面上卻仍笑著看這個疲弱的女子,試探道:“這里是蕭閣老府上。”
那女孩明顯身上有傷,雖然硬撐著坐起來,但顯然堅持不了多久。
可出乎知云意料的,那女孩聽到這話,身形卻一松。
“蕭閣老,是蕭存玉嗎?”
她的聲音仍然低啞無力,但帶出了點急切。
“他在哪里,我要去見他。”
知云看出她的著急,斟酌著說:“你想見她,就要先告訴我你要做什么。”
那人抬頭直視知云,上下打量她一番后,問:“你是他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