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親近
宛寧慢吞吞地抄寫,腦海里一直盤旋著菱戈的話,看著一旁半臂高的經書,下定了決心一般,此時見織羅端著茶進來,她立即站了起來,走過去拿過織羅茶盤里的茶杯,笑吟吟地走向謝玦。
“表哥,你看了好一會了,喝杯茶吧。”用最嬌軟的語氣,殷勤地將茶杯遞到他跟前,在他抬眼時嫣然一笑。
“放下吧。”謝玦淡淡道。
宛寧不依:“放下待會就涼了,現在就喝嘛。”她嬌聲軟語,面上甜美可人,其實心已經在顫抖了。
正要進來的霍仲驚得張大了嘴巴,織羅也僵在了原地。
敢跟他家公爺撒嬌的姑娘,她是第一個。
明明她的語氣和姿態有些做作,可她做出來,那一臉的甜美,卻又讓人覺得天然,只覺得無限的嬌。
見謝玦看著她沒有接過的意思,而宛寧舉著也沒有放下的意思,織羅就想著上前解圍,結果話還沒出口,就震驚地看到謝玦從她手里接過的茶杯。
宛寧心頭一松,空了的手止不住抖了兩下,很好,這種程度,謝玦不會生氣。
坐回位置,她拿起筆,手還在抖,她雖也時常在爹爹跟前撒嬌,可是對著謝玦還是太緊張了。
霍仲深吸一口氣,走了進來,盡量鎮定地行禮:“公爺。”
他下意識看了眼宛寧,宛寧那雙清亮的眼眸也看著他,他慌忙避開了,看向謝玦,見他沒有屏退宛寧的意思,一時不知該不該說。
“說。”
謝玦發話了,他斟酌一下,便道:“公爺,有動靜了。”
動靜?什么動靜?宛寧好奇地看向謝玦,見謝玦臉色淡漠,瞧不出什么情緒來。
過會,他眼神微微沉了:“你去吧。”
霍仲也是一臉的凜然,轉身時無比的決然,好像要去決斗似的。
宛寧看著謝玦擱下筆,走至窗前,望著月色沉默不語,她看著他錦衣之下的寬肩窄腰,瑰偉挺拔,真是身形絕佳,她托著腮,不知以后哪家貴族小姐能嫁給他,雖然氣場太強,偶爾賞心悅目還是可以的。
胡思亂思了一陣,宛寧回過神,輕聲道:“表哥若是有事,我就先回去了。”
“繼續抄。”
他的聲音低沉醇厚,宛寧愣了一瞬,才抬起來的屁股又坐了回來,只能再度提筆,把方才在心底對他的夸獎全都否定了。
漸漸的,宛寧的心境不再浮躁,不知過了多久,她感覺到了腰酸背痛,手也酸疼了,抬頭見謝玦還站在窗下,真是奇怪,她眼波微轉,既然如此,她就休息一下好了。
當謝玦看著月色眸光漸沉,終于轉身時,就看到宛寧已經伏在書案上睡著了,他走到軟榻邊拿起薄毯走到宛寧身側,看著她白皙柔嫩的側臉,眉眼的清冽都柔和了半分,俯身將薄毯蓋在她的肩上。
余光微閃,側目望去,季平和石通正站在門口,石通愣住了,季平一臉平靜。
謝玦面不改色,穩步而來,淡然吩咐:“將冰鑒移開些,不必吵醒她。”
石通頷首稱“是”。
隨之謝玦步入了夜色,夏夜的風撩起他的衣袍凜凜,季平隨后,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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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齊王的鐵騎踏破南嶼山闕,手中的利刃劃破第一縷晨光,沾染了將士的鮮血,他將在今日實現他的野心,顛覆大周的朝堂。
他十年經營,只待今日,與他收買的禁軍里應外合,信心滿滿,一舉大成!
卻不知一夜之間,形式逆轉,南嶼山宮殿的宮門早已私下設伏,不動神色,只待齊王,等到齊王有所察覺,一聲令下時,轉頭卻發覺自己的心腹遠在宮門之外。
尸橫遍野,血流成河,他抵死反抗。
謝玦策馬趕到時,鮮血自城墻滴落,季平撐傘移過謝玦上方,遮住即將落在謝玦頭上的污穢。
步入正殿,怒罵聲裹挾著血腥味刺鼻沖耳而來,齊王滿身血污,鎧甲四碎,目眥欲裂地瞪著謝玦。
“謝琇宸!”他極盡嘶吼,四肢的鐵鏈噼啪巨響,恨不得將謝玦撕扯殆盡。
謝玦神色淡淡,朝他走去,清冷的聲音在殿中響起:“怪只怪你疑心深重,將唯一對你忠心耿耿的玉昭留在京城,你給自己留的退路,卻是我給你留的死路。”
齊王瘋狂大喊:“是你!一切都是你的算計!是你給太子下的毒,借機將我們囚禁!還收買了我的人!是你逼我!逼我出兵!我要見父皇,我要見父皇!”
謝玦靜靜看著他,任由他發癲發狂。
齊王被他的眼神逼得魔怔:“我也是父皇的兒子!論能力論軍功我比太子強百倍,只因我不是嫡出,就不能做太子!我不甘心!”
謝玦沒有理會,經過禁衛軍身前時,抽出他腰間的另一把佩劍,劍尖指地,隨著謝玦向前,與地磚摩擦出火星子,下一刻,長劍抵于齊王脖頸。
謝玦睥睨而視,語聲森冷:“十年前,在幽宮發生了何事?”
齊王一怔,看了他好一會,忽然大笑了起來:“謝琇宸,原來你......”他極盡狂笑,而后森森地盯著他,像是抓到了籌碼,“世人都道定國公矜貴清華,卻不知你也有暗黑的一面,演得好,演得好啊,琇宸,臣服于我,我便會告訴你想知道的。”
霍仲大怒,一腳踹在他的心窩子:“死到臨頭還嘴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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