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9章 三天后發兵
執失烈說的很義憤填膺,很是為安西打抱不平。
但李北玄聽著他這話,忍不住尬笑起來。
欺負?
武朝受欺負?
事兒是這么個事兒,但聽起來怎么就這么好笑呢?
“呵呵……那,那您打算怎么辦?”
李北玄小心翼翼地問道。
而執失烈理所當然的一揮巴掌:“滅國!”
這二字擲地有聲,如同城頭一聲悶雷。
差點把李北玄嚇得一個踉蹌,好懸沒踩翻腳下的踏磚。
他穩住身形,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么接。
滅國……?
西域三國、高昌遺族,加起來也好歹七八個王庭,十數萬騎兵。
背后還有吐蕃、波斯這樣的影子勢力牽連。
這不是隨口說說的事??!
“安國公……”李北玄試探著開口,“這事……是不是得從長計議?”
執失烈斜了他一眼:“從長計議?議踏馬個頭??!陛下都下令了!”
李北玄:“?”
贏二脾氣這么火爆的嗎?
李北玄有些吃驚的看了執失烈一眼。
而執失烈冷笑道:“這安西若是沒守住,咱們倒認了,算是咱武朝打了敗仗。但你把這城守住了,咱就不能認!”
“不收拾他們一頓,真當我武朝沒人了?”
執失烈執失烈聲如洪鐘,話音剛落,腳下石磚仿佛都跟著顫了一顫。
李北玄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勸阻幾句,就聽執失烈繼續冷哼一聲,語氣中多出幾分殺氣與不屑:“你知道我剛平了薛延陀的時候,誰來了?”
李北玄一愣,下意識回道:“誰?”
“梁文遠。”
這名字一出,李北玄眉頭一挑,眼神也隨之一凝。
梁文遠,內廷監丞。
位列中使之首,掌管詔獄和機密。
名義上是皇帝近侍,實則半只腳,早已踏入軍政之中。
此人陰鷙深沉,慣會察言觀色,是個最會“替天子行事”的角色。
“他來干什么?”
李北玄皺著眉問。
而執失烈冷笑一聲,道:“他來傳陛下旨意,若是安西失了,那就奪回來,殺雞儆猴。若是安西還在,那就趁勝追擊,把這西域三國一并滅了,敲山震虎,讓所有吃咱們糧、拿咱們好處的胡狗都明白——”
“武朝不是誰都能踩的。”
這最后一句,執失烈是幾乎咬著牙說出來的,眸中殺意如雷霆壓頂,仿佛當真那三國的王庭此刻就立在他面前,要被他一口吞下。
李北玄聽得暗自咽了口唾沫。
心里默默地為于闐老國王點了一根蠟。
梁文遠都出動了,看來贏世民是要動真格的了。
可惜老國王謹慎了一輩子,卻臨了行差踏錯。
只是稍微動了點歪心思,就要把于闐整個國境給搭進去了啊。
不過要說同情,那也就是一秒鐘的事兒。畢竟于闐打的是他,他要是守不住安西,死的就是他李北玄。
于是他沒再多話,只是點了點頭:“那安國公的意思,是三天后動兵?”
執失烈道:“三天整頓,一是安撫城中百姓,穩住局勢,二是讓大軍稍作休整。三日之后,我將帶第一批狼騎出關,從西南繞道走丹泉舊道,先取于闐,然后兵分兩路,南伐焉耆,北壓疏勒?!?br />
李北玄聽完,微微皺眉。
“不等朝廷兵符與封詔?”
他不是想唱反調,也不是怕了西域幾國的合兵之勢,而是這件事,真要打起來,打的是滅國之戰,不是尋常邊軍緝擾、回擊劫掠。
這種等級的戰爭,在武朝律法和朝制中,是一定要有兵符和封詔才能發兵的。
兵符,為皇權所鑄,半符藏于宮中,半符由主將持之。
唯有合符、驗章,方可正式調動京畿之外的重鎮大軍。
而封詔,則是由中書門下合擬,皇帝親批,用以明示軍國之策。
是對軍功軍法的最高合法背書。
若無兵符,戰事就成了私征。
若無封詔,縱然打贏,朝廷也可以隨時以“擅自開戰”、“無詔妄動”問責主帥。
這種事,在歷史上不是沒發生過。
尤其當下,西域局勢微妙,吐蕃、波斯、回鶻等外部勢力尚未明確站隊,貿然動兵,朝廷未必沒后顧。
李北玄雖非老成謀國之人,但此事事關重大,他不得不謹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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