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仙門往事,其四,雨燕飛往何方
“兩位有這閑心,不如先解決掉下面的邪神,那魔道賊子和正道同僚都受其蠱惑,其神力恐怕已經(jīng)膨脹到一個極其嚴(yán)重的地步?!?br />
一名手握金邊卷軸,書生模樣的青年女性從憑空展開的陣法中走出,嫌棄瞥了一眼旁邊各懷鬼胎的三人,郎朗開口。
“豁!萬器宗的天穹帝傀和十二器靈,懸藥閣的歸墟之壺,笙歌門的當(dāng)歸合唱班,天機(jī)閣的琳瑯繪卷齊聚一堂。嘖嘖嘖,下界有名有姓的正道渡劫戰(zhàn)力都在這邊了吧?神算子!咱哥幾個出息啦!??!”
大敵當(dāng)前,血海用胳膊肘捅了捅旁邊一臉無語的神算子,豐神俊朗的青年當(dāng)即右跨一步,和他拉開距離。
這誰?不認(rèn)識。
咚!——
悠遠(yuǎn)的敲鐘聲自高天響起,四人抬頭望去,斜器高舉手中鐵錘,其身后的天穹帝傀一同舉起手中重劍。
“本座,萬器宗第四十八任宗主,斜器,在此以【公理】的名義宣判!神算子背離正道,與邪魔外道同流合污,即刻誅殺!”
重錘砸落,聳立天地的帝傀手中巨劍一同刺下,迫近的巨大陰影一瞬間便霸占幾人視野,如山巒崩塌,大江決堤。
“我頂!”
血海不敢怠慢,指揮仙材屋隨著沖天的血色劍光一同頂上,卻被那蒼白重劍如同切頭發(fā)絲般輕易切開。
“嘔!”
煉虛期的仙材屋被一劍劈開,契約崩解,身為器主的血海感覺五臟六腑都被人猛地踹了一腳,猩甜瞬間涌上喉嚨。
“這老家伙,有幾把刷子哈!”
胡亂擦掉嘴角的血漬,血海高傲昂著頭,不屑望向頭頂即將劈下的通天巨劍。
他抬手虛頂,環(huán)繞雁云臺的猩紅血水如離弦之箭般向高空刺落的蒼白重劍頂去,卻在距離咫尺之時被劍氣絞了個粉碎。
那巨劍劈開神算子手中合體期巔峰的一次性防護(hù)罩,最后一道血色劍光,甚至粘稠的黑暗在其面前都無法抵御一息。
“哈!最后死在斜器那老家伙手里,老子不甘心啊...”
一陣隱晦的波動自天邊涌來,通天巨劍,琳瑯繪卷的審判流光,歸墟之壺噴吐而出的湮滅之煙,合唱班縹緲的吸魂音符,皆為之一停。
噠,噠——
一身漆黑勁裝,右手一把漆黑長傘,長得些許囂張的青年踏著時間而來。
“嘖嘖嘖,我的乖徒兒,叫你不要出門,你偏要走,九十九斤肉得有九十八斤的反骨。這下好了,要被砍死嘍~”
一腳邁出,衍天機(jī)來到被困在時間之中,雙臂舉起,面對些許渡劫威壓便已經(jīng)七竅流血的神算子面前,隨手將黑傘別在腰后,探手從左手憑空出現(xiàn)的漆黑公文包中取出一方蔥綠手帕,仔細(xì)擦去對方臉上的血漬。
“不過呢,就憑你們這份情誼,以及對我這個老家伙的信任,你師傅我就發(fā)發(fā)善心,再幫你一次吧?!?br />
收好手帕,衍天機(jī)露出一抹惡劣的笑容。
“死或者生,天道,不再和我賭一把嗎?賭上我的性命?!?br />
【你應(yīng)該清楚,他們死生,與我無關(guān)?!?br />
熟悉又漠然的聲音自腦海中響起,衍天機(jī)嘴角勾起一抹惡笑,抬頭望天。
“當(dāng)然!你布的好大一場局,那懵懂的小家伙贏了,你就讓他當(dāng)代行;他輸了,也無所謂,這只不過是你悠久歲月中一次無足輕重的消遣罷了!”
【既然你已經(jīng)知曉,為何還要赴局?】
張開手臂仰望天穹,手指勾著公文包的衍天機(jī)眼中閃過一抹錯愕,又很快被冷笑代替。
“你倒還提醒我,我可以理解成...賭徒之間的惺惺相惜嗎?”
【只是一次意外情況的記錄。】
那漠然的聲音仿佛只是陳述一個事實(shí),冷漠到令人渾身刺撓。
“哈,哈哈哈!...”
衍天機(jī)低頭捂臉,臉上的笑容忽地瘋狂,忽地悲愴。
“那你還把我拉進(jìn)來!?老子在宿舍嗦粉嗦得好好的,就被你這個老不死拉進(jìn)這個兵荒馬亂的破地方!”
【看來這段時日,你改變了很多。我看過你的記憶,結(jié)合你所處的時代,依照理性推斷,你不是那種肯為他人付出的家伙。】
聽到修仙界天道避重就輕,衍天機(jī)神色忽地平靜萬分。
他冷笑出聲,轉(zhuǎn)身看向那高臺之上的斜器,夜歸墟等人,神色染上些許惆悵。
“是啊,你是天道,我只是青云宗一個無足輕重的傳代宗主。我們一樣都是賭徒,卻又不一樣。”
【可能性分析顯示,你的性格如此,最適合賭博?!?br />
哼。
衍天機(jī)臉上擠出一絲苦笑,神色露出些許無奈。
“你說的沒錯,誰又能知道,一個三好學(xué)生最適合賭博呢?”
說著,他轉(zhuǎn)身抬頭望去,看向天空中重錘砸下的斜器,好笑對上對方的一雙仿佛要刀人的眼神。
“口口聲聲為了【公理】,卻要?dú)⑺酪粋€不知道如何拿起武器的‘孩童’...”
說著,他抬頭遠(yuǎn)望,視線掠過高空俯視自己的幾人,將其真面目一一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