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0
“不是韓料店嗎,還有天婦羅?”
這話辜行青不知道怎么接,笑著彎了下眼睛。
她嘴角也噙著一抹笑,指節支著下頜,微微側頭認真看他:“你很愛笑啊。”
壁扇幽幽地吹著,她柔順的頭發有些長了,被風吹得在臉頰上一陣陣輕搔。
辜行青想說,沒有,我平常不怎么笑的。可是這話已經沒有了說服力,因為他一看她的眼睛,就想笑。
臉也好燙,領口下像有火在燒。
他試圖調整呼吸,低著頭,用力按了按手指指節,再一抬頭,對上她盛滿了笑意的眼,仿佛已看穿他,霎時破了功,像倒了一盤紅染料,“唰”地從他白皙的下頜一路染到了眼尾,瞧著快要臊哭了似的。
她終于忍不住,指節遮著唇,朗聲笑了起來。
“怎、怎么了?”他不明所以。
“真神奇,”她看入他的眼睛,聲音親和,神色真摯,“我第一次看見你,就覺得熟悉,說不定上輩子我們就是老朋友。”
騙人。
第一次見面,你根本沒有注意我。
理性上,辜行青覺得她在胡說八道。他們那樣的人,都最會騙人了。感性上又忍不住向她靠攏。
萬一是真的呢?
萬一她……她和那些輕縱的人都不一樣呢?
“你……”他左手手指緊扣著右手,將虎口都掐紅了,想盡力用輕描淡寫的語氣問,“你這周,很忙吧?”
是因為忙才沒有回他消息,而不是有空了才想起他這條“魚”?對嗎?
“是啊,對不起,”她這樣真誠地道歉,然后解釋,“我這幾天出項目,封閉實訓,沒能看到你消息。應該提前和你說的。”
“沒關系。”他立刻原諒。
瞧著她眉宇間淡淡疲憊的神色,辜行青不由更擔心:“是不是這幾天都沒怎么休息好?”
她的手指撥弄著小巧玲瓏的茶杯,輕輕嘆氣:“我們做工程的,007是常態,偶爾一有緊急任務就要失聯,一般人都受不了我們這樣的。”
“也不是都受不了。”辜行青認真說,“我能理解你。”
她彎著唇笑,“如果每個人都和你一樣通情達理就好了。”
“……每個人?”
他敏銳捕捉到話里藏著一個第三人。
“我是說,你很特別,和其他人都不一樣。”
可我們才見過三次。
不,對你來說是兩次。
不不。這不恰恰說明,我在她心里是“特別”的嗎?
他表情時愁時喜,臉上神色晦暗不明,天人交戰地抿著唇,思緒浮亂。
寧瑰露盯著他,那雙眼睛只裝著一個人,坦然,不遮不掩,太容易讓人覺得她眼里裝著坦蕩的欣賞與深情。
那少年拿了一壺清茶來,又將他們勾好的菜單拿走。走時,倒退著,盯著他們倆直笑。
佯作鎮靜。辜行青起身給她倒了一杯茶。
她食指輕叩,以作謝答,又問他:“這個學期很忙嗎?”
“還好。”頓了頓,他補充,“課不是很多,我們還有周六日放假。”
“工大離你們學校不遠吧?我偶爾在那邊。你有時間可以過來找我玩。”
“你在那邊上課嗎?”他好奇問。
寧瑰露笑著搖頭:“我不是老師,只是暫時在院系里掛職。”
“那,有固定時間嗎?什么時候可以去找你?”
“周六下午。偶爾工作日也會去看看。”
“那其他時間你在哪里上班?”他對她的一
切都很好奇,不經思考的話脫口而出。
她在唇前豎起一根手指,“機密,小朋友不要瞎打聽。”
辜行青這才反應過來,一時又窘迫:“不好意思,我話沒過腦子。”
“沒關系,”她學他的話,又笑吟吟說,“是你的話,沒關系。”
他將“為什么”的疑問咽回肚子里,從她不遮不掩的目光里似乎得到了答案,欲蓋彌彰地端起茶杯倉促抿了一口茶。
吃過這一頓飯,已經過了十一點了,服務生開始收拾起了桌椅,他們才不緊不慢地離開。
回到車邊,寧瑰露好似這時候才想起來問他:“你們宿舍是不是關門了?”
他輕輕地“嗯”了一聲。
她站在車邊,手撐著車門,笑問:“那你晚上去哪?”
“我找個酒店住下就好,你先回去吧。”他聲音溫和,挺拔清俊地站在夜色里,像一株青蘭。
她盯著他看了片刻,忽然促狹地彎了彎眼:“那要不要跟我回去?”
他瞪大了眼睛,臉霎時臊紅了,又強撐著正色:“你,您……不要開這種玩笑。”
“怎么這么不經逗?”她赫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