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咔嚓……

  木制的關節轉動，奏起聲聲響動，玩具士兵似多米諾骨牌，接連調轉身軀，朝向秦夜所在，塑料長槍提起。

  好似兵馬俑復活了般。

  伴隨最靠近秦夜方向的玩具士兵邁動步伐，它們紛紛向秦夜方向走去。

  其中有一玩具士兵。

  嘴部關節開合，發出了似枯木干樹枝似的話音。

  “父親……”

  陳淵泉正狗叫中，頓時喉嚨像被卡住，呼吸一凝間猛得掃向前進的玩具士兵隊列，雙目駭色。

  玩具士兵被秦夜吸引過去。

  陳淵泉本應該高興，如此一來他將有機會從泥潭脫困，算是秦夜變相性救了他。

  但現在，陳淵泉高興被糟糕所取代，他不確定聽到的聲音是不是幻聽，也不敢輕易去否定是被夢境欺騙。

  因為他無法保證萬一。

  萬一聽到的是真的，后果將不堪設想。

  “該死的，你是想打這個該死的主意嗎，感染不了秦夜，所以精神上摧毀秦夜是嗎。”

  陳淵泉蒙上陰沉之色。

  他是重度感染生靈，心懷惡念之輩，永遠只追求自身利益，不在乎他人生死，將之當成玩具玩弄。

  但他終究是人。

  人是群居動物，再怎么孤僻，終究有著自己的小群體。

  秦檜以奸臣流傳遺臭萬年，他同樣也有摯友王次翁，陳淵泉也不例外，秦夜是他唯一認可的人，唯一無法將之看待成玩具的對象。

  他將秦夜視為敵人。

  也同時視為能在研究領域共同合作的好伙伴。

  甚至陳淵泉都自個兒沒發現，這種好伙伴，對于他這個有情感障礙、反社會型人格的眼中，其實所謂好伙伴就是正常人眼中所謂的朋友。

  ……

  秦夜順著狗叫聲尋去，走了沒幾步后，突然停下腳步。

  陳淵泉的狗叫聲不見了。

  秦夜微疑惑，隨即開口再度喊出聲。

  “喂！陳淵泉你怎么不狗叫了，叫大聲點，別停，不然我怎么找到你。”

  沒人應答。

  四周各種陳淵泉聲音也消失不見，變得異常安靜。

  “陳淵泉你要是沒嗝屁，再叫兩句。”

  秦夜環顧周圍，所在位置處于一個多道路岔路口，若是沒有陳淵泉的聲音帶路，他無法找到陳淵泉。

  “倒是好計謀，在夢中我無法用追魂搜索術法找陳淵泉，本身就是夢境構成，什么都可能是不真實的夢境。”

  “小秦廣年紀還小，不可能懂這些，這么看來搞出這次動靜是源頭你了啊。”

  盡管沒得到陳淵泉回應。

  不過秦夜心中已有初步判定，此次夢境，果然是最糟糕的情況，乃是感染源頭搞出。

  ……

  糖水泥潭中。

  玩具士兵已經遠去，離開了陳淵泉視野范圍。

  陳淵泉皺眉之余，沒閑著，趕忙奮力從泥潭中掙脫。

  得快點出泥潭才行。

  必須搶在秦夜和那些玩具士兵交手之前。

  陳淵泉心中想著，亦心中謾罵，然而表面卻一點不開口，即使遠處遙遙傳來秦夜聲音。

  “陳淵泉你要是沒嗝屁，再叫兩句。”

  陳淵泉撇嘴，心道：“咋叫啊，我在狗叫的話，就不是狗叫了，是叫喪了啊，秦夜你可得悠著點啊。”

  雖說夢境一切不可信，畢竟一切環境都是夢，隨時可以改變，可陳淵泉還是選擇估摸秦夜聲音范圍。

  他只希望這個夢境環境維持住。

  因為經過聲源估算，秦夜距離他還很遠，少說一里多距離，玩具士兵想趕過去，一時半會還有段時間。

  “希望別節外生枝。”

  陳淵泉心想著，心里卻是沒有底。

  沒辦法，他也是重度感染生靈，作為同感染源頭相同種類的生靈，他清楚得很，感染源頭必定心懷惡念，因而必定陰險狡詐。

  平心而論，換他是感染源頭，他絕不會單單只安排玩具士兵，還肯定有著其他陰招。

  ……

  “這里是……夢境？”

  水神共工舉目四望，雙眸瞇起成縫道。

  “不是合鳴，而是直接給我合鳴到夢境里了嗎，源頭你這是何意。”

  沒人回應祂。

  四野靜悄悄，水神共工所處地方是個廢棄的游樂園水族館。

  面前是巨大透明圓柱形魚缸，水中略微渾濁，廢棄多年沒人換水，導致水族館的魚缸沒人換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