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5章 當時我們就不應(yīng)該卸槍!!
浦東。
租界中燈火通明,霓虹燈的燈光照映在江面之中。
街道上的行人就算是深夜,也是人來人往。
可在這繁華之下,陰暗的地牢中,身上的軍裝早被褪去,身上布滿新舊疤痕,骨瘦如柴。
“營長...我們還能出去嗎?”暗無天日的牢籠內(nèi),一道頭發(fā)松亂,身體上看不到肉的軀體躺在草堆上,眸子看向望著石壁,低語問道。
自從四行倉庫一戰(zhàn),聽了狗日的洋鬼子保證,本以為撤退到租界,他們能想辦法離開。
可他們沒有想到這群洋鬼子答應(yīng)他們的事情,得不到兌現(xiàn),將他們?nèi)慷际顷P(guān)押在這暗無天日的地牢之中。
僅是因為,這群洋鬼子迫于小鬼子的壓力,才將他們關(guān)在這里,關(guān)在他們自己的故土上。
“....會的。”楊瑞福靠在石壁上,沉默了許多,違心的說道。
嘴唇干裂的他眼中無光,嘴角流露著不甘,當初他們就不應(yīng)該放下槍。
想到當初那些洋鬼子對于他們的態(tài)度的轉(zhuǎn)變,曾經(jīng)嬉笑對待他們的樣子,他心有怒意卻無力發(fā)泄。
本以為那一場舍命一搏,能夠換來國際上的支持,到頭來他卻發(fā)現(xiàn),在這場戰(zhàn)斗之中,能依靠的只有他們自己。
在這吃人的世界之中,唯有自身的實力強橫,才能在國際上有一席之地。
那些規(guī)則,條約從來都是給列強用來保護自己的。
在他們有槍的時候還會顧及一下,當他們手中槍丟下的那一刻,那些洋鬼子連看他們的眼神都是帶著鄙視與不屑。
“洋人對我們說,我們快亡國了...”徐山眼中無光的說道。
楊瑞福沉默著。
“轟開國門的是他們,當初就不應(yīng)該卸槍,多少兄弟死在這里,我們可能....”徐山咬牙切齒的開口。
楊瑞福拳頭緊握,眼中布滿血絲,租界立在他們的土地之上,本身就是恥辱。
就像是一群豺狼虎豹一樣在分食著他們的肉體。
楊瑞福突然間笑了,笑得有些自嘲,笑得有些無神。
“老祖宗說的對,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我只恨當初卸槍...”
回過頭來看,其實從他們放下槍,相信洋鬼子的那一刻,就注定了這個結(jié)局。
“營長...我恐怕不行了,如果你能出去,代我去春城看一看,那里的冬天可美了.....”徐山語氣虛弱的開口說道。
“好...”楊瑞福面色有些沉重的,點了點頭。
手在昏暗中摸索,摸到徐山的瘦巴巴的手臂時,目光沉重。
浦東會戰(zhàn),楊瑞福見過太多的戰(zhàn)士死在這里,也見過一名名戰(zhàn)士血灑殘檐斷壁之中。
本以為帶著百名兄弟來到租界,將手中槍放下,依靠洋鬼子能躲避小鬼子的追殺,再次想辦法投入戰(zhàn)場,可卻沒有想到,他們只不過是洋鬼子談判桌上的砝碼。
“活下去,洋鬼子的仇我們還沒報,阿明、三生...他們在這里走的時候讓我們打完小鬼子,一定要打洋鬼子...”楊瑞福輕聲的說道。
一個個名字從他口中說出,可在這個時候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yīng)。
楊瑞福手緊緊的握住徐山的手,靠在墻壁上。
無力感涌上了他的心頭,洋鬼子的笑聲不停的浮現(xiàn)在他的腦海之中。
此刻,他明白有武器和沒有武器完全是兩種狀態(tài)。
在那一身西裝下,佯裝著紳士面孔下,不過是披著皮囊的惡鬼。
楊瑞福背靠在著石壁上,冰冷的涼意襲來,他心中壓抑了許許多多的東西,可是卻沒有任何宣泄的辦法,因為這里四面都是冰冷的高墻。
束縛了他們的身體,也束縛住了他們的心。
租界外。
僅隔著一條河的街道上,小鬼子的巡邏車在浦東的街道上游蕩。
自從虎賁旅在北鼎原大勝,還有在東三省一個個戰(zhàn)報出現(xiàn),讓整個浦東都是有不少有志之士,在宣傳著那些戰(zhàn)報。
以至于讓小鬼子都是開始重兵把守。
在窗戶旁,看著小鬼子的巡邏隊,溫仁將窗簾拉上,眉宇間流露著凝重。
“你是說關(guān)外的小鬼子開始全面撤退了?”溫仁眼神之中流露著難以置信,壓著聲音振奮的說道。
要知道,北鼎原結(jié)束后不到二十多天,虎賁旅就帶的小鬼子全面撤退。
溫仁感覺這是做夢一樣,有種恍惚感,踏入從永夜下的北方,一步步掀起北伐戰(zhàn)役。
這一路他雖不在其身旁,但是一條又一條的消息在告訴他,虎賁旅這一路的艱辛。
“是,距離夏至還有一些時間,虎賁旅已經(jīng)開始準備南征,他們準備先回晉地黑云寨...”
朱驲河手中拿著電報,言語激動的說道。
整個人一直都是看了電報,又看報紙,眼中的流露著光。
“溫仁,我感覺林旅的這一次南征,浦東也快解放了!”朱驲河激動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