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Chapter 18
“監(jiān)護人?”松田陣平嗤了一聲,“沒聽說過未成年人也能上警校的前例。”
他抱著手臂,不客氣地拉長了聲音:“也沒聽這家伙說過她有監(jiān)護人啊。您哪位?別不是隨便扯了個名頭拐帶人口吧?”
他說的話真有點刻薄,然而山崎樋是個比他還刻薄的人物。他同樣不客氣地冷笑道:“她為什么要和不相干的人提起我?你們很熟嗎?”
好一出反擊,松田陣平卻沒有被輕易激怒,大概這段時間已經被稻川秋氣出了耐性。他上下打量山崎樋:“不知道你們什么關系。但我們天天跟她呆在一塊,根本沒聽過什么別的名字啊。而且監(jiān)護人什么的——成年之后,這種玩意不應該趕緊滾出生活嗎?”
“哦?閣下的生活環(huán)境,居然是這樣劍弩拔張的么?”山崎樋涼涼道,“恰恰相反。哪怕是暫且擔任這白癡的監(jiān)護人,我也沒辦法在她成年后就這么放手不管。”
兩個人同時露出了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假得一撕就破。雙方都想拉開車門,把人帶出來,卻都顧及另一方的存在,最后對峙著,臉色極不好看。
“唔……我有話說。”
所幸,稻川秋的睡眠很淺。幾人在車外鬧出的動靜不大,卻也夠將她從夢境中敲醒,她半迷蒙著眼睛,還沒看清眼前的情形,便嘟囔了起來。
幾人湊過耳朵去聽,結果這家伙說的是:
“支持……支持!支持瑞泉打贏月桂冠!”
真服了!
“喝喝喝,就知道喝!”
山崎樋無奈地揉揉太陽穴,一把拉開車門:“怎么不把你喝死?”
稻川秋睜開眼睛,坐在座位上,看看自己,又看看他。頓了一會兒慢慢地問,“這是哪?你為什么在這里?”
“你還真敢問啊,”山崎樋扯了扯嘴角,“電話打到我這里來了。我不過來,你想今晚蹲局子是不是?”
“我不是已經成年了嗎?為什么還要找你?”
“你看你有成年人的樣子?我不過來,你是打算喝酒喝到死是吧。”
“酒精中毒一般死的可能性也不高。你要相信現(xiàn)在的醫(yī)學水準。”
“我相信現(xiàn)在的醫(yī)學水準。我不相信你!蠢到頭的白癡。”
兩人拌了幾句嘴,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們之間關系不錯。
松田陣平抱起了手臂,煩躁地想要打斷他們的對話。有人幫他代勞,警員適時走了過來:“你們好,請進屋子里說話吧?”
稻川秋看看警員身上的警服,又看了看坐著的地方。噢,警車,哦,警署。她晃了晃腦袋,凌亂的記憶洶涌而來,拼接成完整的片段。她才想起來發(fā)生了什么。
她有點笨拙地解了安全帶,避過幾個人同時伸向她、想要扶她一把的手。但跳出車門的時候,她的膝蓋打直,趔趄了一下,差點摔個狗啃泥。
嘭咚——!稻川秋仿佛能夠預見兩秒后自己趴倒在地上的可憐相。
幾只手同時轉向她,扶住了她。松田陣平沒好氣地說她怎么站都站不穩(wěn),降谷零默不作聲地攏住了她的肩膀。山崎樋扶著她的手臂,顧不上和這幾個毛頭小子計較,皺眉:“喝酒喝傻了?”
他的目光下滑落到她的膝蓋上。那里光滑一片,什么也沒有貼。
她果然伸手:“暖寶寶有沒有。”
山崎樋:“……”
他確定她站穩(wěn)了,松開手。男人的西裝外套不如羽織,袖子裝不了東西,口袋的容量也很小。但長久的習慣已經占領了這塊地盤,略過鋼筆,他從里面真摸出了一塊暖寶寶。
三下兩除二地撕開包裝,他微微屈身,看似粗暴、卻動作輕柔而準確地覆蓋上了她的膝蓋。期間稻川秋深深嘆了口氣,仍然有很淡的酒氣逸散出來。
“啊,”她想起什么,說,“你們可以放手了。我摔不死。”
降谷零低聲道:“那可說不準。”
他仍然保持著虛虛攏住她的姿勢,好像怕一松手,她就向下栽倒,像瓷娃娃一樣支離破碎。
她剛才趔趄的時候,他的心好像也往下墜了墜。大概是一種通感,牽引著他伸出手去扶住她。期間路過了諸伏景光、萩原研二他們的手掌,最后殊途同歸,他們只是擔心她。
稻川秋歪了歪腦袋,嗅到一點奇異的味道。一般而言,果子被雨水淋得久后便是這樣的:潮濕、粘膩,嗅不分明的味。
啊。她環(huán)顧了一圈,周圍沒有下雨,沒有果樹。所以,是她的異能力【食我嗅聞】在發(fā)揮作用。
她對這味道不算陌生,也很有應對的經驗——忽略就行了。
暖寶寶逐漸發(fā)揮作用,膝蓋舒服了點。山崎樋直起腰,不高興地瞪她——不對,瞪她旁邊的降谷零他們。這事兒和她沒關系,稻川秋忽略了果子的細酸,攏了攏羽織,擋住有點涼的夜風,若無其事回答諸伏景光的問題。
諸伏景光問:“還沒有問過,秋同學和這位先生是什么關系?”
他笑了一下:“和秋同學相處這么長時間,怎么從來沒有聽你提過他?”
稻川秋說:“山崎樋。辦/假/證的。”
山崎樋被她氣笑了:“哈。辦/假/證的?你確定是不是?稻川秋?”
“……”真邪了門了,大半夜肝火大動也不怕傷身體。稻川秋不知道他這股怒氣從何而來。但這不妨礙她避其鋒芒,她撇了撇嘴,改口,“前監(jiān)護人。現(xiàn)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