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心魔最難消
當他的手掌扼住她的脖頸時,她聽見自己頸椎發出不堪重負的咯吱聲,仿佛生命正一點點從他的指縫間流逝。
她的呼吸變得急促而又困難,臉色變得漲紅,眼神中充滿了恐懼與絕望。她拼命地掙扎著,雙手在空中胡亂揮舞,卻無法掙脫他的束縛。
天光微明時,只留下云沁蜷縮在床角。
身體瑟瑟發抖,仿佛一只受傷的小動物。
看著晨光中飛舞的塵埃里混著細小的血霧,那些血霧在光線中顯出詭異的紋路,宛如被詛咒的星圖。
那血霧仿佛是她的靈魂在飄蕩,帶著無盡的痛苦與哀怨。
她伸手去夠跌落的素帕,腕間重新被帶上的鐵鏈卻纏住了半截斷裂的指甲,那是方才掙扎時被他生生扯下的。
那斷裂的指甲,還帶著一絲血跡,仿佛是她痛苦的見證。
手指輕輕顫抖著,試圖抓住那素帕,卻始終無法觸及。
窗外玉蘭樹沙沙作響,飄進的花瓣落在她潰爛的肩頭,帶來細密的刺痛。
花瓣潔白如雪,卻帶著一絲冰冷的觸感,仿佛是天使的嘆息。
有蟋蟀從墻角爬過,啃食著她腳邊的血衣碎片,那沙沙聲里仿佛夾雜著族中孩童臨刑前的童謠,一聲聲鑿進她的太陽穴
云沁稍微動了動,碎裂的指節在錦被上蹭出血痕,像折翼的鳳尾蝶徒勞地舒展翅膀。
她的身體已經疲憊不堪,每一個動作都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血痕在錦被上緩緩擴散,形成一道道鮮艷的痕跡,仿佛是她在黑暗中留下的最后掙扎。
她找了個中間凹陷的姿勢躺著,破損的脊背與床面摩擦出細碎的響動,恍若深秋最后一片枯葉在枝頭掙扎。
聲音微弱而又凄涼,仿佛是她在向世界訴說著自己的不幸。
眼神空洞而又迷茫,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淚水從眼角滑落時,她驚覺那液體竟帶著灼人的溫度,原來淚腺早已被血淚熬干,此刻涌出的全是心頭滴落的血。那淚水,順著她的臉頰緩緩流淌,滴落在枕頭上,形成一朵朵小小的紅花。
第一縷晨曦透過窗欞時,她艱難地挪動手指,潰爛的指尖勾住被角,手指已經失去了知覺,每一次挪動都伴隨著鉆心的疼痛。
那被角,仿佛是她最后的依靠,她緊緊地抓住它,仿佛抓住了生命中最后一絲希望。
夜露順著窗欞滴落在她肩頭,和未干的血漬混在一起,在素紗上暈開深淺不一的暗紋,恰似她此刻支離破碎的人生。
那暗紋,如同她心中的傷痕,永遠無法愈合。
“徒兒!今天我們出去玩一玩啊?”
何逸之躺在幽暗的牢房中,睜開眼睛,看著面前穿著一襲青白相間長裙的師父孤云。
裙擺輕輕搖曳,仿佛是晨霧中流淌的清泉,既清新又帶著不染塵埃的高雅。容顏依舊是記憶中最絕美的畫卷,每一處線條都恰到好處,淡淡的笑容宛若春日里初綻的花朵,溫柔而含蓄,卻足以照亮人心底的每一個角落。
那薄薄的紗裙,輕盈如羽,巧妙地貼合在她凹凸有致的身姿上,既勾勒出曼妙的曲線,又不失那份超凡脫俗的氣質。從監獄窗戶透透溜進來的陽光透過輕紗,灑下斑駁陸離的光影,為她平添了幾分神秘與夢幻。
就是這樣一個看似清冷高潔、溫婉如水的女子,讓人無論如何也難以將她與那個心狠手辣、對付何逸之時毫不留情的魔頭形象相聯系。
何逸之經過一晚上的思考,此刻緊緊的盯著自己師父的眼睛,孤云的眼神中藏著深邃與復雜,仿佛是兩個截然不同的靈魂在交織、碰撞,讓人無法窺探其真正的內心世界。
察覺到何逸之在審視自己,孤云突然出現在何逸之身邊,一腳將何逸之踹飛。突如其來的攻擊,何逸之一點兒防備也沒有,如同炮彈一樣撞擊在墻壁上。但這墻壁不知是什么材質,如此力道并沒有絲毫的損傷。
孤云蹲下,抬起何逸之的下巴,微笑著說:“徒兒!我是你師父,你別給我玩這些小九九!要是下次再被我發現,為師玩死你!”
鮮血順著何逸之的嘴角流出來,沾到了孤云的手上。在察覺到自己手沾上鮮血的一瞬間,孤云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厭惡,將手中的鮮血甩掉,并用靈力將何逸之的血液從皮膚中吸出,隨手揮落在地上。
就是這一個動作,瞬間驚醒了何逸之。何逸之瞬間念頭通達,看著眼前的孤云,冷冷的說:“你不是我師父,你只是我心中的陰暗面刻畫的影子!”
孤云聽見何逸之如此說,仿若在看一個白癡一樣,轉身又對著何逸之一頓拳打腳踢。看著蜷縮在角落的何逸之,孤云臉上露出滿意的表情。
“小徒弟!我是師父,你是徒弟,你終歸是玩不過我!”
“師父,你還記得葉殿主嗎?他守護了你數萬年,只為等你登臨道虛圣境,你可知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