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4章 皇帝本性,到死都在算計
居庸關兵堡,城隍廟。
這里供奉的是中山王徐達,被稱為都城隍廟,總領天下城隍廟。
廟中升起兩堆篝火,明軍沒有拆卸兵堡的門窗,那虜兵就不客氣拆了。
多爾袞在大殿看著廟中塑像,臉色鐵青,眼神冷冽。
杜度呼哧呼哧從門外而來,“十四叔,關口防線弄好了,一萬勇士,次第防御。”
多爾袞突然閉目,沒有說話,黃臺吉把岳托帶走,阿濟格、吳克善、杜度留給他,還有一堆漢軍統(tǒng)領。
美其名曰合擊宣府,還不是讓他背鍋。
眾將以為多爾袞會用鳥銃兵消耗明軍,順帶拋棄大量輜重。
恰恰相反,白天死的人全是披甲奴,多爾袞又不是傻,在大明境內通關攻城,步卒、鳥銃比輕騎更合適。
哪怕行動慢,哪怕輜重多,哪怕是漢軍。
杜度看多爾袞在思考,自顧自到火堆邊喝水吃肉。
吃飽喝足,外面全是呼嚕聲,杜度也裹著羊皮休息。
迷迷糊糊門口一陣冷風,阿濟格大步進門,一身疲憊,快速匯報。
“騎兵和火器全部過關,延慶州果然堅壁清野,大軍在岔道口設防,我們只留下四十門火炮,彈藥也不多,三天內必須劫掠,否則人馬都餓死了。”
多爾袞拍拍自己額頭,強迫清醒,冷冷說道,“不能休息,天亮必須快速通過保安州這八十里盆地,后隊為杜度,前鋒必須沖過雞鳴山,出現(xiàn)在宣府谷地。”
阿濟格點點頭,“是得分開行軍,鳥銃也得分開,漢軍整體移動太慢。”
兄弟倆到篝火前展開輿圖,各兵堡位置一目了然,這是德格類的功勞。
忽略水庫,看看土木堡的地形,以及與各處的距離
對照一下衛(wèi)所位置
兄弟倆看了一會,多爾袞明顯有點煩躁,沒有說前線布置,反而說起了京城的戰(zhàn)斗。
“今日戰(zhàn)斗很傷士氣,受傷的兄弟也無法接回來,明軍火炮射程近,但過于銳利,騎軍在開闊地帶才能對付,陸天明非常聰明,從不與我們在野外小規(guī)模作戰(zhàn)。
京城到宣府一路城鎮(zhèn)被火炮襲擊,且明軍騎兵直接反沖鋒,表明陸天明猜到我們會攻宣府,那自然也知曉塞外有強大的偏師,絞殺,很可能只是換了一個地方。”
阿濟格點點頭,“說的有理,晚上無法放斥候遠離中軍,但最近的大城只有延慶,我們磨蹭不起。”
多爾袞指一指輿圖中土木堡的位置,“這地方很有名,英宗皇帝朱祁鎮(zhèn)在這里被俘虜,恰恰這段距離遠離邊墻,我們與偏師無法互相照應,必須到雞鳴山以西,進入宣府盆地才能夾擊明軍,那這段路就是生與死的距離。”
旁邊杜度皺眉看著多爾袞,“十四叔,出關到雞鳴山不過百里,明晚我們就能在張家口過夜。”
多爾袞更煩了,暴躁低吼,“朱祁鎮(zhèn)當時也是這么想的,所以在雞鳴山西邊的鷂兒嶺被兩次伏擊,皇帝也成了階下囚。”
杜度愕然,“我們在野外啊。”
“京城也是野外!”
“那陸天明也不可能調步卒跑我們前面。”
“若宣府有大軍呢?五萬就能堵死我們。”
“怎么可能,那他陸天明就是皇帝了,守著十多萬精銳私兵不反,豈非等死,明皇和官場也不可能讓他養(yǎng)十幾萬軍隊,京城那些步卒肯定是京營內長城的兵。”
多爾袞頓時覺得氣短,是啊,怎么可能存在這種情況,真有十幾萬精銳,陸天明的手下也給他披黃袍了。
但還是覺得到西邊是送死。
宣府實在太誘人了,堆滿物資的地方玩空城計,這感覺肯定不對。
一定是哪里有問題。
阿濟格猶豫說道,“十四弟,我們明日到土木堡,占據(jù)北面的山地,等…一天?”
多爾袞眉毛一跳,扭頭看向杜度,后者一撇嘴,“十四叔說了算,讓吳克善去開道,反正科爾沁騎軍大多完好,明軍天亮一定攻關,我們被拖住了。”
這就是同意了,讓偏師先與宣府的明軍先接觸,他們才能安全前進。
多爾袞想了想點頭,“說的對,明日先到土木堡,派斥候到西邊摸摸虛實,哪有稀里糊涂行軍的將軍。”
同一時間。
距離延慶州百里,邊墻外白河河谷,虜兵新來的兩萬人并沒有與之前虜兵合營,而是通知偏師清空東邊三十里,躲在山谷中休整。
塞外白雪皚皚,根本無法走山坡,偏師欲攻宣府,只有順著河谷到滴水崖堡入關,然后突襲六十里進入宣府盆地。
不過這里山,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沒有獨特的險關地利,也沒有山脊橫亙擋路。
上山?jīng)]必要,也很難上去,繞著山谷哪里都能去,但又無法展開陣型奔襲。
其實這里才是中軍,因為黃臺吉在這里。
多爾袞在京城干了一架去居庸關,按說黃臺吉早該到寧完我的大帳,但他出塞后東西跑了五十里觀察地形,子時才抵達軍營。
寧完我和衛(wèi)齊父子在這里磨蹭好幾天了,被叫停進攻后,一字擺開占據(jù)了三十里山谷,南北各留一個岔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