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2章 我是誰(上)
陸天明真不知道姐姐在想什么。
他自己想的是‘如何論罪’,自然想到了司法問題。
本來計劃用軒轅報慢慢闡述,突然發現這玩意‘說’沒用,得中樞示范。
跟陸天天說半天,她都沒意會到接受東虜投降缺乏律法依據。
憑什么接受你?就因為你跪了?
血海無涯,回頭是岸?
想得美。
把老子當佛陀玩呢。
根本性的問題當然得中樞做。
但做的話,又繞回民族論。
可能大明百姓難以理解司法與民族的關系,但藩國百姓一聽就能懂。
因為藩國有個根本問題沒解決:我是誰。
明人是明人,明人是華族,這很明確。
藩國是明人嗎?
民族論說了,認同就是華族。
好極了,什么是認同?
多爾袞橫刀立馬,他是滿族。雙膝一跪,他是華族?
太兒戲了。
是,與不是,都需要明確標準。
天下事牽一發動全身,司法系統不能等了,否則外面的戰爭無法有序推進。
陸天明在劇院思考如何司法實踐,陸天天已經回皇城了。
姐姐嘴快手快,但從不多事,陸天明也就沒多想。
可能作為圣人的姐姐,陸天天內心一直想幫忙。
她是未來的‘長公主’嘛,嚴格來說,姐姐才是陸家內部的家長。
隨著陸天明越來越成功,張世菁作為國公嫡孫女的身份就不是那么尊貴了。
作為圣人唯一胞姐,相當…相當尊貴。
郭家在皇城北面的家屬院有一個院子,原來的內官監,陸天天不是一人進出,身后帶著兩個保姆,一轉身去了溫體仁的家里。
溫體仁與他父親一樣,壯年妻子過世后續弦。
這種事聽起來似乎有點可憐,那是在百姓人家。
放大戶人家,絕對是家族騰飛的翅膀。
因為門當戶對嘛,可以合理合法有兩個妻子。
溫體仁的第一位妻子是書香門第,第二位妻子是祖籍徽州的蘇州大戶。
所以六十出頭的溫體仁,有一位四十出頭的妻子,還有六個妾室。
溫家三子三女,如今已舉家到順天府落戶。
三個兒子原本想去商號,陸天明給拒絕了。
總理的兒子去哪里都是負面影響,用不著掩耳盜鈴,直接給三個兒子放到大都督府軍器司,在執行軍法的地方當后勤小吏。
溫體仁也樂見其成,大多數朝臣的兒子都在大都督府,程啟南的兒子在太行商號,是因為人家有真本事,且早就在做事,如張世澤一樣,并非靠父輩做事。
這世界誰也無法杜絕父親照顧兒子的現象,但如今官宦子弟想有官身,要么去立軍功,要不你就老老實實從參加科舉開始。
指望承襲蔭恩獲得免稅特權,這種事不存在,也沒人敢提,因為大明朝最大的納稅者是陸天明,有膽你去試試。
溫體仁在正廳床榻懶洋洋躺著,享受妾室按摩,妻子在地下教導女兒,門子突然說陸天天來了,一家人手忙腳亂各自落座。
作為鄰居,陸天天串門不需要打招呼,門子也不可能攔住,一家人剛剛分開,陸天天已經從屏風后出現。
“呀,溫大人有閑啊。”
一圈人齊齊躬身,“見過夫人!”
“溫家嫂子太客氣,閑著發慌串門,來的不是時候?”
“不不不~”溫體仁連連擺手,“夫人快請,溫某正想到東邊何府喝茶。”
溫體仁就這么被攆走了,溫夫人連忙攬著陸天天胳膊到茶室,六名妾室火速端茶倒水,擺干果小吃。
陸天天笑笑,她才看到溫婉呆呆站著,溫體仁的幼女,陸天明的妾室。
胞姐與弟媳不熟,放陸家很合理,陸天天還不認識西域那幾個女子呢,看溫婉很膽怯,不由問道,“回家怎么跟木頭樁子似的杵著?”
溫夫人氣不打一處來,“夫人別提了,這死孩子,除了過年,還沒見過上位呢,面皮薄,不為夫家開枝散葉,老溫也羞愧。”
陸天天倒沒見外,呵呵一笑,“我也是過年見了一面,祭祖見了一面,他在西山,婉兒能有什么機會。”
溫夫人嘆氣,兩人已到茶室,拉陸天天落座,“夫人真是讓人羨慕,石頭媳婦快生了吧,郭家又要添丁了。”
她們之間沒有絲毫隔閡,如同閨蜜一樣,也不知溫夫人一個大戶女,如何與陸天天處成親近的關系。
陸天天拿桌上的杏肉塞嘴里,一邊吃,一邊附耳低聲道,“溫嫂子知曉自己親家的事嗎?”
說到‘自己’親家,這位夫人只有兩個,親女兒是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