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不共戴天（4）

  4.擊殺

  劍客爭斗，尤其是劍氣比拚，最忌心神不寧而導(dǎo)致無法調(diào)動全力，但一般成名劍客，早經(jīng)過無數(shù)干擾訓(xùn)練，輕易不會被對方或者外界的話語干擾，但這吳少，明顯是初出茅廬，心神應(yīng)該不會太強大，因此謝元說出此話，就是為了擾亂吳少心神。

  吳少一聽，果然心中略略分神，手上劍光有些晃動，劍氣相應(yīng)縮減一分。

  謝元見起了效果，劍氣向前推進了一分，嘴上繼續(xù)不停地說話。

  “那日我被你們設(shè)計關(guān)進石室，大火立即沖天而起，我拚力劈展，希望能打開一條生路，但火勢太大了，劍氣也無用，所有的東西都燒化了，包括石壁也燒得松軟，劍劈上去也不著力，幾乎在瞬間我身上立即著起了大火，衣服眉毛頭發(fā)都燒光了……”

  謝元這樣說話一定分神不少，倘若是劍客高手，趁謝元說話之時，全力攻擊，反而會將謝元擊潰，但吳少哪里遇到過這種情況，思緒的一部分竟然順著謝元的講述一述走了下去，手上的劍光不由地又縮短幾分。

  “后來滿屋都是大火，我見再也無法躲避，心中不禁萬分絕望，大火燃燒著我的身體時，我已經(jīng)幾乎陷入昏迷，倒在了地上……”

  謝元的劍光又向前近推進了一步，他的劍與吳少的劍尖相距已經(jīng)不到兩尺的距離。

  “別聽他說，快殺了他！”白姑子在旁邊早已看出不妙，大聲喊道，但吳少現(xiàn)在腦子里已經(jīng)完全被謝元的“故事”占據(jù)，根本聽不見別人呼喊。白姑子想要發(fā)暗器擾亂謝元，但她知道，在劍祝劍氣籠罩之下，暗器根本毫無作用。

  “這時，我才發(fā)現(xiàn)，地上竟然有一塊石頭是后來補上的，并不是西域油石，還沒有著火，我便將身體蜷縮起來，臉部向下伏在那塊石頭上，任憑大火在我身上燃燒，燃燒，直到我昏迷過去什么也不知道了。后來我便當(dāng)死尸被人扔在溝里，過了幾天才被吉光道長發(fā)現(xiàn)并救了起來，也是他以仙丹醫(yī)治我，讓我活了下來，可這吉光為了控制我，竟然不出手將我醫(yī)好，而是不時賜些丹藥讓我茍延殘喘，還覬覦我的劍法……”

  吉光在旁解釋道：“我哪里不盡心醫(yī)治了，實在是你火傷太重……”

  可謝元就是沒有聽到他的解釋，一句話也不回。

  吳少此時頭上冒汗，他越來越抵不住謝元劍氣的侵入，肌膚甚至感受到了謝元劍氣的冰冷，而與此同時，他體的白色真力似乎已經(jīng)漸漸枯竭，體內(nèi)一種空虛感油然而生，先前吉光的弟子若明喂下的“火陽丹”又開始轉(zhuǎn)動起來，讓他更覺得異常難受。

  謝元丑陋可怖地臉上竟然凝聚起一絲笑容，眼見得姓吳的小子似乎已經(jīng)到了強弩之末，他知道，是時候施出最后一擊了。

  “余下的你也沒有必要知道了，可你知道你的老父親是怎么死的么？他在大火爆起的一瞬間幾乎就死去了，可我恨極了他的狡詐，冒著大火沖上去，向他身上斬去，一劍，一劍，又是一劍……”

  吳少想像著父親被謝元斬殺的情形，憤怒地眼眶幾乎要裂開來，胸口一團怒氣越來越大，但在謝元劍氣壓迫之下，卻無從噴發(fā)，他怒火越大，手上劍氣卻似越稀薄，已經(jīng)抵不住謝元逼來的劍氣，吳少一陣絕望，他知道，下一刻謝元的劍將慢慢刺入他的胸膛。

  “我昔所造諸惡心業(yè)，皆由無始貪嗔癡，從身語意之所生，一切我今皆懺悔……”

  猛然間，伴隨著這幾句低沉的偈語，場內(nèi)響起一陣誦經(jīng)聲，先是百丈一人在念，后來明豐、凈玄也加入了念誦，場內(nèi)一時間竟然如同佛堂。

  白姑子幾人并不明白老和尚們在搞什么鬼，只是緊盯著爭斗的兩人。

  吳少在一片龐大劍氣壓迫中，漸漸發(fā)覺謝元的劍氣已經(jīng)深入肌膚，就在此時，百丈的誦經(jīng)聲傳入耳中，如同在他腦子里澆了一瓢涼水，他立即覺得身體一片空明，似乎自己在剎那消失不見了，又似乎世界不見了，只余下了他自己。

  謝元眼見就要成功，卻不料就在他要擊潰對方劍氣，順勢刺入?yún)巧傩靥胖H，他的劍再也不能前進一分一毫。他心中微覺詫異，但眼見就要成功，心下一橫，大喊一聲，將全身真力貫入劍中，一擊而出。

  吳少卻似變得堅不可摧，剩余的那點點劍氣閃閃發(fā)亮，盡數(shù)擋下了謝元的攻擊。

  與此同時，吳少胸口的怒火動蕩起來，不斷旋轉(zhuǎn)、升騰，終于再也忍耐不住，一張口喊了出來，而伴隨著這聲喊叫，腹中一物也隨之噴射出來，擊中近在咫尺的謝元。

  吳少噴出的東西，正是先前被喂下的“火陽丹”，這粒在他腹中經(jīng)過消化已縮減不少的丹藥，被吳少噴出來后，竟如一枚暗器，襲破謝元的真氣防護，直擊到他的臉上。

  倘若在一開始的時候，吳少就算用暗器去襲擊，對方真氣護身，也不可能傷得了謝元。但現(xiàn)在謝元將真氣全力凝于劍上，身體防御真氣已經(jīng)極其稀少，更加上吳少噴出此物，也帶了絲絲真力，故而一擊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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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元猝然之間受到攻擊，劍氣一滯而亂，他還來不及反應(yīng)，吳少的劍氣已經(jīng)將他手中寶劍擊飛，同時寶劍刺進了他的胸膛！

  謝元大叫一聲，向后猛地躍開，低頭看了看胸前的劍洞，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但下一刻，他再次怪叫一聲，兩手張開，向著吳少撲了過去。

  謝元眼里滿是不甘，他要集中正在漸漸流失的所有真力，拚著再挨一劍，也要將吳少斃于掌下。

  吳少此時冷冷地看著他，慢慢重新將劍舉了起來。

  謝元將身一縱，就要撲向吳少。

  就在他身體下落之際，身子卻遭到重重一擊，一聲悶響后，他滾落一旁，另一人也飛出好遠(yuǎn)，吐血不止。

  吳少定睛一看，卻是那位臧老夫人，原來她受傷后深恨謝元偷襲自己，方才抓住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