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鄭王朱瞻埈
明日舉行大朝會的消息從皇城以各種渠道傳出后,每日在午門前煎熬等待的大臣們歡呼雀躍,奔走相告。
“太皇太后親自下的懿旨,明日奉天殿大朝會!”
“太皇太后?莫非……”
“很有可能。”
“如果真是這樣,那我等豈不是晚了一步,哎,早知道以前就和郕王殿下那邊多多走動走動了。”
“哎,失算了……”
午門外三三兩兩的大臣交頭接耳,低聲討論著。
有的面有悲色,有的雖裝出一副沉痛的表情,可眼神卻是興奮不已。
這一個月宮中雖然沒有傳出任何消息,但不少人心中已經(jīng)有了底,明興皇帝八九不離十已經(jīng)出事了。
不然為什么要全京城的戒嚴(yán),宵禁呢,還有就是負(fù)責(zé)京城內(nèi)外安全的所有上十二衛(wèi)的官兵全部換成了皇帝私下養(yǎng)的親軍,再有國防部、內(nèi)閣大臣一個月了也不見出宮,肯定是在討論誰繼承大統(tǒng)的事兒。
一些心思活泛的大臣開始坐不住了,這些人當(dāng)中主要集中在一些南直隸江浙出身的官員,自從朱祁鎮(zhèn)登基以來,就沒拿正眼瞧過他們,而且還時時打壓剝奪他們手中的權(quán)力,他們早就看皇帝不爽了,以前你活著,我們不能把你怎么樣,現(xiàn)在你死了,我們出頭的機會就要來了。
按理說擁護郕王朱祁鈺繼承皇位是最好的選擇,按照大明皇位繼承制,有嫡立嫡,無嫡立長,兄終弟及,明興皇帝沒有大婚,更不可能有后,自然要按照祖宗家法。
因此只能按照兄終弟及的制度,讓庶出的郕王朱祁鈺繼承皇位,郕王繼承大統(tǒng),對他們來說更有利,一是他年紀(jì)尚小,登基后肯定沒法親政,需要太皇太后輔政,而太皇太后這幾年聽說身體一直不好,肯定沒有那么多精力管前朝的事兒,那很多政務(wù)上的事兒自然就落到了他們這些大臣身上,到時候他們聯(lián)合其他大臣將如今的幾個內(nèi)閣大臣搞下去,換上自己的人,那一直被打壓的他們不就有了出頭之日,以后這大明朝還不是他們說了算。
擁立新君,從龍大功,在歷朝歷代都是天大的功勞,一些大臣感覺自己的春天馬上就要來了,馬上命令自己的家丁長隨往京城各個有頭有臉的府上開始送拜帖,希望能趕上這波天大的富貴。
北京城中一片暗流涌動,在信以為真的謠言中,各路牛鬼蛇神全都跳了出來,商量著郕王繼位的事兒,甚至有人已經(jīng)寫好了勸進(jìn)奏疏,就等著明天大朝會上第一個跳出來在新皇面前表忠心了。
紫禁城內(nèi),御花園。
“二弟,你別搶大哥的啊,你那邊不也有一窩螞蟻嗎。”一身淡青色清爽長衫的朱祁鎮(zhèn)此刻正蹲在地上拿著一根小木棍,對著眼前的螞蟻窩捅咕著。
一旁的郕王朱祁鈺瞪大了眼珠子,鼓著腮幫子使勁兒搗亂著。
原本繼續(xù)進(jìn)然,正在搬家的螞蟻大軍此刻被這兄弟倆捅咕的亂成一鍋粥,好端端的螞蟻窩已經(jīng)不成樣子,翻出來的泥土里到處是白色的螞蟻卵。
“大哥,還是讓人拿鏟子來吧,這一點點兒的捅咕,啥時候才能抓到你說的那個蟻后。”
朱祁鈺第一個失去了耐心,扔了手中的棍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抱怨道。
一旁的井源則是滿頭黑線,暗道你倆好歹一個皇帝一個王爺,居然玩起了螞蟻,這成何體統(tǒng)。
而凝香亭內(nèi)的太皇太后張氏和皇太后孫氏,還有朱祁鈺的生母賢太妃吳氏則是有說有笑,絲毫沒有在意兩個孩子的玩鬧。
“你是說他們都沒閑著?”一邊用木棍捅咕螞蟻窩,朱祁鎮(zhèn)歪頭看向井源問道。
“是,六部以及督察院都有人去了醉仙樓。”井源說道。
“名單有了嗎?”
“有,臣已記錄清楚,請陛下御覽。”說著,井源拿出了一個小本本,雙手呈了過去。
朱祁鎮(zhèn)沒有接,一旁的劉寶兒趕緊躬身上前,接了過去,然后跪下,在朱祁鎮(zhèn)面前打開了小本本。
朱祁鎮(zhèn)抬頭掃了一眼,隨即冷笑道:“朕沒記錯的話這醉仙樓是鄭王家的買賣吧?”
井源心頭一顫,趕緊上前蹲下道:“是,此事在京城人盡皆知。自從陛下被……那啥之后,鄭王府每日都是賓客盈門,鄭王朱瞻埈來者不拒,每日都是大擺宴席,但是他們酒宴上絕口不提政事,酒宴散去后,他們才會入密室商談,具體談些什么不得而知。”
朱祁鎮(zhèn)聽罷,心中冷笑不止,這個鄭王,平日自己看在老太太和李太妃的面子上,對他的諸多行徑多有容忍,沒想到現(xiàn)在越來越放肆了,居然和朝中大臣往來甚密。
鄭王朱瞻埈,大胖的第二個兒子,朱瞻基的弟弟,生母為李賢妃,這貨在歷史上最高光的時刻就是大胖駕崩后他和襄王朱瞻墡監(jiān)國,直到朱瞻基從南京趕回北京繼位。
歷史上他原來的封地是在鳳翔府,也是個富庶之地,后來因為大胖的第十個兒子衛(wèi)恭王朱瞻埏薨逝,故而在正統(tǒng)八年(1443年)明英宗下詔把他的封地改到了懷慶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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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因為朱瞻埈脾氣不好,性格暴厲,數(shù)次杖打打死了人,所以當(dāng)初宣宗一直沒有讓他去封地就藩,一直住在北京的王府里,并派了幾個正直無私的大臣到他身邊擔(dān)任長史,希望他能有所收斂。
表面上這貨自從朱祁鎮(zhèn)登基后沒惹什么大的禍,可也沒少惹事兒。這幾年朱祁鎮(zhèn)因為忙于改革的事兒,一直沒有收拾他,沒想到這次的事兒他也摻和進(jìn)來了。
“太皇太后知道這事兒嗎?”朱祁鎮(zhèn)蹲的有些腿麻,站起身跺著腳道。
“不知……”井源也跟著站了起來,不料卻聽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