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東來順吃牛肉，主打一個出其不意。

  現在除了飯店，沒有多少人吃牛肉，不是大家伙不愛吃，而是覺得不劃算，菜市場的牛羊肉比豬肉要便宜。

  牛肉和羊肉都比豬肉瘦，沒有油水，買回家除了打牙祭之外，沒有煉油的好處。

  在沒有來之前，曾旺財看小說看到這一塊，其實不怎么理解，因為沒有經歷過嘛，后來有一回，奶奶給他做了一碗豬油拌飯......

  不是豬油拌飯有多好吃，兩世為人的曾旺財見過吃過的不說有多么的多，肯定比現在的人多多了，豬油拌飯只是證明，現在條件簡陋，豬油有多么的重要，拌飯就能當補品。

  “臥槽，這是......切好的牛肉？哪來的？你早就準備好了？合著你早就準備今兒來吃東來順了啊......”林湖陽盯著一大盤子吊龍說道。

  他家開葷的機會多，所以相對于牛羊肉和豬肉，他更喜愛前者。

  “有你吃的，廢什么話啊，小點兒聲，別讓人聽見，哪來的哪來的，當然是買的，我告訴你吃光啊，別剩下，讓人看見我們得有麻煩。”曾旺財叮囑道。

  他這話是說給林湖陽聽的，更加是說給張秀芝聽的。

  飼養的牛羊，只有公家才有，羊飼養殺了吃肉很正常，但牛不是能隨便殺的，懂得都懂。

  這可跟野味不一樣。

  “明白明白！”林湖陽滿口子答應，迫不及待的夾了一筷子吊龍放進火鍋里面。

  曾旺財估計剛才那一下有兩斤，還擔心不夠吃，又拿了一個空盤子放在桌子下面擋著。

  下一秒，一盤毛肚出來。

  毛肚，四九城人都不陌生，下水里面，牛肚羊肚可能是四九城最受歡迎的，老四九城的人都好一口爆肚。

  “秀芝，你們那邊都喜歡吃這個吧。”曾旺財遞上毛肚嘿嘿笑道。

  “得，我看出來了，我就是多余的，沾光對吧。”林湖陽撇嘴道，“你這些都是給張秀芝吃的對吧。”

  “我發現你這人廢話越來越多了，以前可不這樣的，吃你的！”懟了兄弟，曾旺財扭臉變了溫和表情，“甭搭理他，你吃你的，今兒咱們吃飽，晚上還干活呢。”

  張秀芝看出來曾旺財這么做的原因，她忽然想起奶奶說的那句話：找男人，就得找個會疼人的！

  點的五斤羊肉，外加曾旺財偷摸拿出來吊龍毛肚，絕對不少于八斤，這里面林湖陽一個人干掉了起碼四斤多，剩下的才是曾旺財和張秀芝吃了。

  盡管是這樣，曾旺財和張秀芝都吃飽了。

  “呼！”曾旺財掏出一塊手帕遞給張秀芝，“給，擦擦嘴，吃的好飽。”

  沒有紙巾的年代，手帕是很多人的必備品。

  不過，曾旺財的手帕是給張秀芝準備的，他自己用不上那玩意兒。

  手帕交出去，他和林湖陽同時伸出手，抹了抹嘴，起身，結賬。

  用手抹嘴并非是不講衛生，而是習慣和條件使然，像曾旺財家的老三來福，流鼻涕的時候一袖子下去，綠龍能從鼻子抹到耳朵根。

  “鐺鐺鐺......”

  墻上的掛鐘響了，曾旺財一聽，三點了，走人。

  “陽子，第一下你來，你手勁拿捏的好。”走在去機床廠的路上，曾旺財說道。

  所謂的第一下，指的是用板磚給劉光天開瓢，算是報了當初挨了一下的仇，接下來的招呼才是收利息。

  以前曾旺財和林湖陽打架，林湖陽是肉盾，而曾旺財則是刺客，林湖陽那張嘴在打架的時候極其陰損，往往兩句話就能把敵人的火力全部吸引過來，這樣曾旺財便方便下黑手。

  作為前面扛的，林湖陽除了擅長嘴炮，擅長輕傷換重傷之外，對各種武器的使用十分熟練，什么搬磚，課桌腿，甚至冬天的棉襖，都能被他熟練的使用，或用來打人，或用來自保。

  林湖陽點點頭，一邊走道一看拿眼在地上看，不多時他便找到了一塊紅磚，撿起來放進空空如也的包里。

  找磚頭，撿磚頭，放包里，這一套動作林湖陽做的那叫一個熟練。

  三個人走道一條胡同，準備抄近路去機床廠。

  “陽子，這邊躲一下！”曾旺財忽然看到劉光天和三個穿同樣廠服的家伙從胡同那邊進來，連忙拽了張秀芝的手，躲到一邊去。

  林湖陽趕緊跟上，他和張秀芝也發現了劉光天。

  “三點多，這小子怎么出來了？”林湖陽納悶道。

  “溜號唄！”

  “那怎么辦？”

  “跟著，估計是去喝酒，不信他今兒都是人跟著。”

  曾旺財猜對了，劉光天確實是去喝酒，而且要去東來順，他們三個人眾籌兩塊多錢，喊上師父去吃涮羊肉。

  劉光天作為發起者，以及牡丹煙的持有者，是隊伍中最有面子的一個。

  “師父，再來一顆牡丹......”劉光天遞煙，絲毫沒有發現藏在一側曾旺財他們三個人。

  等劉光天幾個人過去，三人才從藏身處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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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手！”張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