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裹挾
風(fēng)微微揚起滿地都落盡了夏果,果子掉落在地時碎了殼子,流出了豐盈的汁水,聞著味道應(yīng)該是酸澀的。
臧海清聞著酸味兒便咽了口水,近幾日他愛極了酸食,大哥便讓小廚房換了花樣的給他做酸食,小廚房做的酸甜口偏多,但直到他前天突然壞掉了一顆牙,大哥便不讓他一直吃小廚房特供的酸食了。
他走過去想要撿起一顆嘗嘗,剛走到樹下,就被一顆熟透的夏果砸了腦袋,他換了位置又要去撿,但又隨即又有一顆掉落下來,砸到了他的手背。
臧海清抬起腦袋,蹙著眉頭向上看去,他看見他二哥挺著微微隆起的肚子,坐在樹上粗壯的枝干上,準備借由樹的高度而跨步到一米之遠的墻頭上。
若是普通人都覺得驚險,更別說有了月份的孕夫了。
臧海清倒吸一口氣:“二哥,你在做什么?”
樹干并不堅固,白西岳已經(jīng)比著從前圓潤很多了,但他還是四肢纖細,只是腰身寬了一些,風(fēng)吹過他的發(fā)絲,讓他看起來更美了幾分。
臧海清緊張的搓手:“快下來,太危險了。”
白西岳低下頭和臧海清對視:“清兒?”
白西岳稍微動一下,那枝干就跟被風(fēng)吹雨打般劇烈的顫動,看的臧海清膽戰(zhàn)心驚的,頭上都冒了汗。
臧海清緊張的皺緊自己的小眉頭:“別啊二哥,快下來。”
白西岳有些著急,他生怕臧海清真的把人喊來,便牽動了自己的肚腹,疼得他小聲的嘶叫:“唔。”
臧海清抬頭看著樹上的白西岳:“你不下來我就喊人了。”
臧海清左顧右盼都沒看到周圍有仆人跟來:“看顧你的阿嬤呢?怎么任由你爬樹啊?太危險了。”
白西岳生怕臧海清喊人,便小心翼翼的踏上梯子:“好清兒,別喊人,二哥這就下來。”
日頭高照,樹影婆娑,一抹強烈的光照在了白西岳的眼眸,他本能的抬手捂眼,未料到腳下不穩(wěn),朝后倒去:“唔。”
臧海清嚇的跑過去扶穩(wěn)梯子:“啊,二哥。”
白西岳還是摔了下來,像極了剛剛砸到臧海清的夏果,摔在地上的時候,口腔里吐出來了鮮紅的血液,看的人觸目心驚。
臧海清覺得自己的小腹也開始痙攣了,興許是肚子里的寶寶也跟著他一起害怕了。
到處尋白西岳尋不到的曹阿姆聽見臧海清的喊聲也急忙跑來。
一入眼就是白西岳躺在地上,疼得弓起身子,嘴角流著血:“哎呀俺的親娘啊,二少爺您咋跑出來了。”
走到白西岳身旁就哭著喊著:“咦俺就打個盹你就跑出來了,要了俺這條老命了。”
白西岳捂著自己的肚子,淚眼婆娑,幾乎聲音都嘶啞了:“肚子,肚子,疼。”
曹阿姆才向下看去:“俺的天吶,都是血啊,這是要小產(chǎn)啊?”
臧海清也跟著看去,急的立刻就站起身子跑到巷子外大聲喊著:“來人,來人,二哥流血了,去找大夫來。”
那些個小廝聽見聲音立刻就去,完全不敢耽誤:“是。”
臧海清回到院子里的時候,白西岳臉已經(jīng)慘白了,絲毫不見血色,臧海清拿著帕子替他擦口角的血跡:“二哥,別怕,他們?nèi)フ胰肆恕!?br />
白西岳卻緊緊的拽著臧海清的袖口:“清兒,幫我,只有你能幫二哥了。”
臧海清說:“二哥你說。”
白西岳聲音越來越小,他幾乎沒了氣力:“去東門大街的晝椿畫舫找孔笙,讓他告訴四殿下,說我有了他的骨肉,困在府中沒辦法出來,讓他想辦法來看看我。”
白西岳肚子疼極了:“唔。好疼。”
臧海清乖巧的點點頭:“好,二哥,清兒去。”
小廝尋了大夫來,整個院子的人都手忙腳亂的,尤其是曹阿姆哭的讓人覺得她心都要撕碎了,臧海清還沒從剛才那一幕緩過來,就看見白西岳急切的看著他,臧海清咬咬牙跑出去。
臧海清背著荷月偷偷溜出大門口,手里拿著小小的地圖,那是他大哥特地找人給他繪的冊子,他指著上面一個紅紅的點兒,又抬頭看看眼前的牌匾上面寫著東門大街,臧海清這才喘一口氣。
東門大街繁華,人擠著人,還有不絕于口的叫賣聲:“冰糖葫蘆串兒嘞,酸酸甜甜便宜賣嘍。”
不出意料的肚子想了一下,臧海清摸了摸自己又大了一點的肚子:“寶寶想吃嗎?”
現(xiàn)在的肚子上已經(jīng)開始長一些紋路了,像爆開的夏果,看起來不甚美觀,臧海清摸著不好看的小肚子輕輕的說:“寶寶乖,先去找那個叫孔笙的人,之后爹爹給你買。”
肚子又咕嚕一聲,臧海清笑著:“乖啦。”
他一點一點的找著,找到了巷子里最深處的畫舫,畫舫大門緊閉,看起來不像是做生意的。
他推開門走進去便看見滿墻的玉葡萄畫作:“唔,這就是晝椿畫舫么?”
玉葡萄畫作仿的是他的流筆,但細絨的葡萄上面不該多幾絲青斑,應(yīng)該是仿作的人故意加的。
店里的掌柜的看見臧海清走來便走上前去:“公子,來尋什么畫呢?小店剛進了一批翰林宋清遠的山水圖,要不要瞧一瞧?那遠黛畫的可真是妙極了。”
臧海清搖搖頭:“不尋畫,我來找人。”
掌柜問臧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