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利用
她人的愛對南初來說,一直都是可以利用的東西。
能有人將自己事事放于心上,千般保護,萬般憐愛,甚至不需要任何理由就會將一切奉上。
南初并不會對此感到愧疚,所以在得知一種簡單又方便的辦法,能夠讓自己并不穩固的繼承人順位更進一步時,她并沒有過多猶豫。
反正,在這之前她其實也沒承認過任何關系不是嗎?
壺中升騰的熱氣混入窗外的霧氣中,房間內的光線緩緩沉淀。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助理恭敬的聲音響起:“南小姐,是靈萱小姐的電話,她已經坐昨晚八點的飛機回到海城,希望能見您一面。”
南初站起身,細若削蔥的指尖伸向窗外,飽含著水汽的風凝結在手心。
雨停了。
“備車,去oncemore。”
***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花香,窗外是被雨洗凈的昏沉天空,進入這家餐廳的第一感覺是安靜。
不像是個餐廳,反而像是什么觀景高臺。
謝稚魚喜歡開在街角的餐館,喜歡各種各樣吵吵鬧鬧的聲音。
不過——
她隔著擁簇在一起的鮮花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女人,笑彎了眼:“我還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
魏之雪放在桌下的手揉了揉自己的食指,這是她尷尬時的小動作,但臉上卻還帶著從容淡定的微笑:“雖然家中一直有這家的會員,但實際上我并不常來。”
“導演的工作很忙,我又不想讓其他人覺得自己是因為家里的關系才——”
“歡迎兩位蒞臨此處,今日的廚師是來自英國的理查德·薩莉女士,得知兩位來此,我們已經提前醒酒,前調是……”
經理迎了上去,侃侃而談。
從門外走進來一對璧人,走在前面的女人編者精致的發,笑起來時蜜色的雙眸熠熠生輝,落后幾步的黑發女人正垂眸抬手,輕輕地將另一人編發上傾斜的珠花擺正。
“南初,今天我們坐在外面好不好?”
“可以。”明明是寡淡疏冷的聲音,卻帶著些倦怠的包容。
謝稚魚坐在位置上,突然覺得連接著心臟的喉嚨開始一陣陣刺痛。
網絡上誰不說,南初對自己的未婚妻一見傾心從一而終,就算因為工作的原因有許多不重樣的花邊新聞,但那些都是捕風捉影,沒有任何能夠稱之為證據的東西。
而南初的未婚妻,謝稚魚自嘲的笑笑,她確實見過,就在那張發給她的照片上。
那是她從未見過的溫柔淺笑,原來南初也會對著喜歡的人這么笑嗎?
首先浮上心頭的,甚至不是被背叛的憤怒,而是嫉妒。
腳步聲接近,幾人的目光沒有絲毫交集,就像一群真正的陌生人。
謝稚魚若無其事地抬頭,繼續笑著:“然后呢?其實我還挺好奇導演在片場需要忙些什么。”
嘩啦一聲。
謝稚魚撐著洗手臺抬頭看著鏡中的自己,晶瑩的水珠從臉頰睫毛處滾落,清澈的眼中帶著難言的疲憊。
“你認識南初?”身側傳來一道溫柔的女聲,她栗色的卷發披散在側,正拿著口紅在粉色的唇上輕輕涂抹。
謝稚魚點點頭:“南小姐可是名人,應該沒有誰不認識吧?”
“我說的可不是這個。”栗發女人將脖子上帶著的碧色玉牌擱在洗手臺上,“我叫夏靈萱,是南初的未婚妻。”
她笑起來時有兩個小巧的梨渦:“謝稚魚,你的名字很好聽。”
謝稚魚愣了一下。
不過想想也是,之前她倒貼南初被打臉的事鬧的這么大,作為未婚妻肯定對她有所耳聞。
“不過,”夏靈萱露出了奇怪的神色,“這個名字倒是讓我想起了一個故人。”她再一次仔細端詳面前女孩的臉,“你長得不像。”
謝稚魚完全沒搞懂她過來說話的用意,也并不對她口中所謂的故人感興趣。
“是嗎,這很好。”她順著女人的話開口。
“靈萱。”南初站在不遠處,精致的眉眼上滿是冷峭,如同骸骨上開出的冰花,“公司那邊還有一個拍攝的項目,我需要到場。”
夏靈萱挽住了南初的胳膊:“又要去工作啊,我可是飛了一天才回來的。”她嘆了口氣,“好吧好吧,誰讓你是個工作狂~”
謝稚魚等人走后,這才慢慢地從盥洗室內走了出來。
但原本安靜的餐廳中卻傳來鬧哄哄的響聲。
“靈萱小姐,十分抱歉。”經理擦著頭上的汗珠,“我們一定會找到您剛才遺失的物品。”
“沒關系,不用著急。”夏靈萱溫和安撫,“應該是不小心遺落在什么地方了。”
“不過那塊玉牌是南初送我的生日禮物……”
“是是,我們明白。”經理的脊背壓地更下,“我們一定會給您一個交代。”
南初濃密的睫毛垂下,不帶絲毫感情:“若是喜歡玉牌,我的保險柜內還有許多玉石,你可以隨意取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