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外頭人瞧著祈瑱雷厲風行一頓出手,攬霞閣眼見著就是要失寵的模樣了。只道侯爺下手果斷,毫不容情。
程嘉束得知了這個結果,卻只想冷笑:李珠芳害死她自己的兒子不說,又害得彥哥兒白遭一場大罪,險些命都沒了,結果就只發作幾下人,李珠芳這個罪魁禍首竟是絲毫不動,繼續當著她的姨奶奶,安享富貴。
程嘉束對這個世界是徹底不抱什么期待了。彥哥兒經此一難,她也不想再在祈家呆下去了。
所以,當祈瑱再次來到聽雨居,對程嘉束說了他的“處置”,程嘉束只是默然,并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祈瑱顯見心情也不是很好。程嘉束不說話,他也就沉默坐在一旁,面色沉郁。
半晌,程嘉束才平靜道:“其實,李珠芳想的是沒有錯的。”
祈瑱心中詫異,面色卻絲毫不變,只抬眼看著程嘉束。
程嘉束說:“若出事的是彥哥兒,祈家,確實不會去查實彥哥兒為何生病。人沒了,也就沒了。”
祈瑱沉默不語。
程嘉束很冷靜地點評:“所以她的計劃,理論上來說是沒有問題的。只是她行事不謹慎,沒有成功罷了。”
祈瑱終于皺起眉頭:“都是沒有發生的事情,你莫要胡言亂語。”
程嘉束笑笑,不再說這個。兩人又是一陣沉默。
祈瑱不耐,待要離開,程嘉束卻又開口了:“祈瑱,不若我們和離吧。”
祈瑱不意她竟會說這樣的話。不得不說,他非常動心。
祈瑱隨即便斷然拒絕:“不行。”
他也不想跟程嘉束做夫妻,尤其是出了這樣的事。即使明知此事與程嘉束不相干,可她的存在,本身便是對祈家上下人造成了困擾。
只是他們的婚事牽連太多。尋常夫妻,真過不下去,要休妻和離,也就罷了。只他這樁婚事,卻由不得自己隨心,尤其是這兩年,正是朝局暗潮涌動的時候。
陛下本就性格優柔。原本惱怒三皇子衛王不友不悌,本是宮女所出,身份卑微,卻將將母家身份更尊的五皇子齊王殿下逼得沒地站。當時親口御斷,待衛王府建成便要衛王就藩。只衛王府建成已一年多,衛王如今一副知錯的模樣,日日在皇帝面前盡孝討好。皇帝畢竟子嗣不豐,對僅存的幾個兒子頗為寬待。衛王一服軟恭順,皇帝的怒氣消了,便再不提要衛王就藩之事。
便是齊王如今也不敢催促,生怕讓皇帝覺得自己不友愛兄長。兄弟二人如今極是兄友弟恭,其樂融融。
自己與程家的婚事若此時生變,難保沒有人借此事做筏子。如此豈不是給衛王落下話柄,壞齊王殿下的大事。
這其中的門道,程氏一個婦道人家又哪里懂。祈瑱也無意與她解釋。
程嘉束抬眼看他:“為何?和離后,我帶彥哥兒走。不叫他礙你們的眼,擋旁人的路。你也可以再擇淑媛,安心度日,不必再防著娶進來一個細作,危害到祈家。這樣對大家都好。”
祈瑱搖頭:“不行。“
他能理解程嘉束為何提出和離。
畢竟是受了委屈。以她那性子,定然也忍不下去,便賭氣想著離開祈家,自己帶孩子過日子。
可是程氏畢竟年輕,不知外頭世道艱難。她一個弱女子帶著孩子,便是有幾兩銀錢傍身,日子也不是那么好過的。
待知道外面人心艱險,日子過不下去,不還是得回來求他庇佑。便是她硬著骨頭不向他求援,日后要出了什么事,雖說是和離了,他熙寧侯府面上也難免無光。
她不知天高地厚,生存不易。可他不能由著她胡鬧。
程嘉束早知和離一事并不容易,便提出第二個方案:“既然你不同意和離,那我們便分府別居。我找個地方,搬出府住。”
祈瑱看著她,不說話。
程嘉束便道:“若你怕面上不好看,或者我悄悄搬出去,不叫人知道。或者便說我身體不好,搬出府養病。都由得你。”
祈瑱頭一回仔細看程嘉束。她面色平靜,態度從容。顯然這話不是突發奇想,而是早有打算。
祈瑱忽然意識到,對這樁婚事不滿意的,原來不止他一人。程嘉束亦是不愿意同他一起生活的。
只是,這由不得他,亦由不得她。
祈瑱淡淡道:“分府別居一說,實在荒謬,不合時宜,不必再提。”
程嘉束見祈瑱態度堅決,也不與他糾纏。
待到晚上,便喚來冬雪,吩咐她悄悄去散布些小話。
好歹冬雪也在府里生活了幾年了,有碧云青虹兩個帶著,也熟悉交好了幾個仆婦。雖說未必十分信任,可僅僅是傳些閑話,也是夠了。
冬雪聽了大驚:“這,這話傳出去,只怕夫人日后在府里處境便更難了。”
程嘉束道:“我自然有我的打算。你只需將這些話能傳到李姨娘和老夫人的耳朵里就行。”
冬雪疑道:“李姨娘那里的人手都是新換上來的,未必有膽子姨娘跟前說這些話。倒是老夫人那邊,還可試試。”
程嘉束也不強求:“只要能叫老夫人院子里的人聽到就行,旁的成不成倒不重要。”
李珠芳此番闖了大禍,害了自己孩子不說,還失了婆婆與丈夫的歡心。自從知道彥哥兒晟哥兒得病的緣故之后,祈瑱便再未去過她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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