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王朝各地忙碌修建祭廟時,太陽祭司聞聲,自是不可能坐以待斃。
太陽圣殿里赤焰顏色圖案深沉如干涸血色,火光飄動之處,微微照亮太陽祭司面部布滿枝葉般繁雜交錯蔓延的暗紋,眉眼滿是陰霾道:“看來秦蕪這么多年都沒死心,反而越發猖狂。”
“是啊,任由太陰祭司在祭廟不斷增收太陰祭徒,以后祭司您在王朝之內的威信就得屈居她人之下。”巫長史附和道。
“既然她能以祈福之名增修祭廟,本祭司亦不可能毫無應對之招!”太陽祭司眼露狠戾出聲。
某日宮廷巫史替女帝日常問吉,寂靜宮殿內森嚴莊重,龜殼之中吐露銅幣,巫師解卦出聲:“陛下,此卦像有亂象變故之憂啊。”
女帝意味深長的看向出自太陽祭司門下的巫史詢問:“何出此言?”
“皇室勢微,王室強盛,反叛之心者蠢蠢欲動。”
“那應當如何揪出幕后之人?”
巫史上前進言道:“陛下倒不如下一道令,諸侯王族的小王女們以修習祭祀禮法之名入太陽圣殿接受太陽祭司審驗,若有不從或忤逆者,其心必異!”
女帝聞聲,遲疑未答,指腹轉動玉戒指,思索道:“所有諸侯王室,其中亦包括皇室親王一類的血脈,恐怕不妥吧?”
太陽祭司想以小王女們拿捏諸侯王室的力量,女帝當然不會輕易允許。
見狀,巫史只得出聲:“陛下可曾聽說太陰祭司圣女跟張親王的小王女聯姻之事?”
女帝回神,眉眼顯露警惕應:“此事當年國都人盡皆知,既然為了抓出反叛者,朕可以擬旨下令,只不過此次修習祭祀禮法改為兩司圣女主持,另外皇女們和其它諸侯王室女一并改入國都祭廟修習。”
巫史眸間略微意外,心間捉摸不透心思,遲緩應:“是。”
語畢,巫史恭敬彎身退離宮殿。
女帝目光落向消失身影,心間自有一番計算。
兩位圣女是下一任太陰祭司和太陽祭司,皇女們跟圣女多加接觸,將來并非壞事。
而且女帝明顯感覺到兩位祭司老狐貍越發難以控制,所以有必要提防她們的種種意圖。
如果真讓其中一位祭司拿捏諸侯王室等貴族勢力,帝王無疑會成為傀儡。
所以權衡之下女帝才會做出如此抉擇,既配合太陽祭司想要摻和削弱太陰祭司聲望的心思,又恰到好處的遏制過度失衡。
而且還能拿捏諸侯王進而控制京畿之外的大片勢力。
宮殿之外的驕陽高升,天氣漸熱,學堂里驕橫的小王女們被送入國都最大的祭廟修習祭祀禮法。
張琬依依不舍的下馬車,仰頭看見祭廟前猙獰圖案,心間不適的出聲:“母親,琬兒一定要在祭廟修習么?”
“圣上傳令如此,母親只能聽令,琬兒別害怕。”張親王彎身安撫幼女,心間亦滿是不舍,可又不得違抗圣命。
說來真是巧合,往年里琬兒從不參加祭祀,張親王倒可以此避諱推脫修習。
誰想琬兒第一回參加祭祀就遇到如此突變,張親王都無處尋由頭。
現在不管女帝出于何種目的,此事既然名義上是以修習祭祀禮法,想來絕對都跟兩位祭司脫不了干系。
更何況皇女們亦隨同一道入祭廟修習,張親王明白女帝大抵是不會期望看到忤逆不從者。
張琬見母親如此言語,只得緩和心神,搖頭乖巧應:“琬兒不怕,只是會想母親的。”
“母親亦會想著琬兒,每月十五母親能進祭廟一回,琬兒要記得吃糖果,務必照顧好自己,明白嗎?”張親王探手拍幼女身背,眸間看見她眉眼依賴,不禁心軟,耐心叮囑道。
“嗯,琬兒知道。”張琬心里多少是有些傷感的,本來以為重生可以多陪著母親,結果莫名進入祭廟修習。
上一世張琬根本就沒有聽見過去祭廟修習,心間很是不舍分離!
可當張琬瞥見其它小王女哭的稀里嘩啦模樣,頓時又不好意思撒嬌,只得懂事告別母親。
畢竟張琬心里已經不是稚童,現下更不能讓母親擔憂才是。
待眼見小身板的幼女隨著祭徒笨拙跨過門檻,獨自進入高大幽深的祭廟,張親王眉目反倒更加凝重不安。
這名義上為修習,實則是監禁要挾,張親王有些不明白女帝到底是什么意圖。
更擔心自己當年為護住幼女的聯姻,現在反而會成為她的驅命符。
不過唯一讓張親王稍顯放心的就是以前總覺得自己幼女性情太過沉默寡言。
可從今春起,她的性子變化太大,張親王一開始誤會中邪擔憂不已,現下反倒覺得慶幸。
若是她還像從前那般沉悶膽怯,張親王真擔心她會被欺負。
不多時,待人影消失,張親王方才離開祭廟前門。
而獨自隨著祭徒往祭廟內里行進的張琬,心里傷感已經被新鮮感所取代,小腦袋仰頭張望眼前高聳入云的廟宇出聲:“哇,好高啊!”
祭徒于一旁出聲:“小王女,國都祭廟是王朝最大的殿宇,其次才是兩位祭司圣殿和宮廷,所以很容易迷路,請務必小心。”
張琬一聽迷路,頓時沒敢東張西望,乖巧跟著行進住宿屋院的樓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