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時日變化,燭臺更迭,張琬亦從初醒時的虛弱無力,漸而能夠下榻行動。
只是對于自己所在的地方,張琬卻不甚清楚。
因為壞女人不準張琬出門,甚至連同屋內窗戶亦是封閉,全然看不見外面半點景象。
屋內薰爐淡霧繚繞,張琬甚是煩悶,不免擔心自己會被壞女人關一輩子!
于是張琬決定拒絕接受祭徒送進屋的食物和藥湯,以表達自己的抗議不滿!
午后張琬躺在床榻,等待壞女人的反應,結果卻不知不覺間昏睡過去。
夢境之中,人群如野獸般廝殺打斗,慘叫抽泣聲不絕于耳,鮮血濺落,腥味彌漫。
張琬亦被猙獰鬼魅追逐,驚恐間拼命逃跑,卻總是甩不掉,猛地失足墜落時,猝然驚醒!
入目,床簾之內已然陷入昏暗,張琬滿面冷汗,急促呼氣,心神恍惚的翻身,幾縷長發柔順滑落身側,更襯托嬌俏,喃喃道:“到底什么才是夢境,什么才是現實呢?”
最近張琬不斷的往復陷入恐怖場面,實在心力憔悴,不禁迷茫。
許久,仍舊不見壞女人,張琬心里更有些氣惱!
看來壞女人一點都不擔心自己會被餓死呢!
越想越氣的張琬伸展手臂抱住被褥撒氣,更覺得自己以前是被蒙蔽心眼,竟覺得她是世界最溫柔寬和的好人!
心緒繁雜時,忽地聽到外間陣陣扇門推動聲響,張琬連忙豎起耳朵,猜想自己可能是在某處深宅內院。
不多時,聲音越來越近,張琬并未去看來人,還以為是祭徒,置氣出聲:“你們怎么還不去讓太陰圣女趕緊放了我,否則我就餓死自己!”
語落,床簾之外修長玉立倩影,悠悠停頓在旁,清冽嗓音隱忍細微笑意,淡然應:“真是奇聞異事,從來只聽說撐死,很少聽聞能把自己餓死?!?br />
聞聲,張琬偏頭張望簾外朦朧高挑而纖細身影,才發現并非祭徒,而是壞女人!
燭火搖曳,昏暗之中,卻并未讓壞女人容貌黯淡,反而更顯光潔美麗,連同她的聲音亦像是從高山之上涌動的沁涼山泉,清幽而溫潤,最是會蠱惑人心!
張琬覺得自己被蒙在鼓里欺騙,完全是情有可原!
一切都怪壞女人太會偽裝了。
從床簾內探出身的張琬,抬眸看向靜坐在不遠處桌前的文雅身影,質問:“你為什么一直不讓我出去?”
整日待在密不透風的屋內,自己都要悶壞了!
秦嬋探手調理擺放的藥草,自顧添入桌上薰爐,神情平靜的回應:“小王女的病需要靜養觀察。”
張琬心間狐疑,邁步下榻,緩緩走近說:“可我已經好多了。”
“現在雖是能自如行走,但體內仍殘存蟲后之毒,頭部又曾受重擊,隱患眾多,若是大意,小命不保。”秦嬋抬眸看向女孩面色浮白,纖纖玉手搭在她腕間診脈,幽幽道。
“真有這么嚴重?”張琬難掩驚訝,心間半信半疑,有些不安。
秦嬋顧自收回指腹,更改薰爐藥草種類,轉而問:“小王女最近常夢魘驚醒吧。”
張琬驚的險些說不出話,只得呆愣點頭回應,暗想自己根本沒說過,她怎么會知道!
難道精通蠱術的壞女人還會讀心術不成?!
寂靜無聲處,秦嬋蓋上薰爐,任由飄散淡霧,眸間望向不復先前嬌氣,分外乖巧的女孩,視線流轉她浸染細汗貼在兩頰的柔發,便知她夢魘癥狀不輕。
秦嬋掌心握著繡帕擦拭她面上細汗,宛若觸碰精細陶偶,動作小心翼翼,柔聲問:“不知小王女夢到何物?”
聞聲,張琬想起夢境之中的駭人畫面,一時有些抵觸,睫毛輕顫,搖頭不語。
見狀,秦嬋指腹輕挑女孩下頜,目光審視她眉眼畏懼神色,疑惑道:“真就如此可怕?”
看來女孩的性子遠比自己想象中更要膽怯啊。
張琬見壞女人秀美眉目間滿是不解,誤以為對方笑話自己膽小怕噩夢,頓時羞惱出聲:“我才不告訴你!”
“難道小王女就是如此禮數對待恩人?”秦嬋壓低眉眼幽幽道。
突然被問話的張琬,頓時沒了先前的理直氣壯,猶豫的應:“對不起。”
雖然張琬不打算原諒壞女人的欺騙戲弄,但是張琬并非不知恩情,所以才有些糾結別扭。
“什么?”
“我、我感謝你的救命之恩?!?br />
見此,秦嬋指腹順勢輕捏了下女孩綿軟臉頰,方才收回手,淡然道:“既然如此,往后就不要鬧騰,早些進食休息?!?br />
張琬還不知自己被小小戲弄一番,稚聲問:“那我什么時候才可以出去見母親?”
突然經歷這么多的事,張琬覺得母親肯定很擔心自己。
秦嬋思量應:“大概等年節下雪的時候吧?!?br />
“這么長的時間,我只能整天待在這個屋里,多無聊啊。”
“無聊么?”
秦嬋不太理解女孩的話意,思索應:“那就準許小王女在院門之內自由走動。”
為止,秦嬋甚至覺得該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