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預(yù)料到撒旦會突然干涉，整個戰(zhàn)局都為之一變。

  原本將酒吧外三層里三層包圍住的惡魔們顯露出明顯的遲疑，甚至有一部分惡魔也開始躍躍欲試，盯著利奧蘭想提前預(yù)定一張直通萬魔殿的車票。

  然而在眾星拱月之下，利奧蘭想的事情只有一件：

  蝙蝠俠現(xiàn)在怎么樣了！！沒有變成破布娃娃、沒有被抹消吧！！

  想不通的事情就不想，利奧蘭不再思考撒旦的橫插一手，只竭力試圖從熱情涌來、積極毛遂自薦的惡魔潮中掙脫：“讓一讓，請讓一讓！”

  康斯坦丁的神情像是想吐槽“你跟惡魔還說請”，但下一瞬，他面色一變。

  一只僅6英寸高，以速度見長而著名的康沃爾郡妖精，自烏泱泱的人群上方飛掠而至，青灰色的小臉上掛著邪惡的竊笑，目標(biāo)明確地伸手抓向利奧蘭的圍巾。

  人類的肉眼很難捕捉這種生物的行動，它每秒可完成200次空間位移。

  可以想見，一旦利奧蘭臉上的圍巾被小妖精扯開，他們將面臨什么樣的局面——上百只惡魔瘋癲狂熱、不顧一切地圍追堵截，這些惡魔會將所有阻攔在自己面前的障礙物撕成碎片，哪怕那是自己的同伴。

  但在一切發(fā)生之前。

  利奧蘭面帶困惑地抬頭，在康沃爾郡妖精震驚的注視中，伸手精確地拎住了小妖精：

  “我記得你們的種族只能在誕生地的紫杉樹林里活動，死亡解除了這重限制？”

  這可不太好。利奧蘭將后知后覺開始驚恐，尖叫著對他的手拳打腳踢的小妖精揣進(jìn)自己的精神空間，打算回天堂后，就跟主天使提交這個bug，并及時修正。

  抬起頭，他迎上康斯坦丁有些無語凝噎的注視：“？人類難道沒有自己的空間法術(shù)？”

  康斯坦丁實(shí)在沒忍住：“難道氪星就有？”

  “這，”利奧蘭心虛地飄開眼神，“這不是我在氪星上學(xué)的。”

  一旁的夜翼豎起耳朵，覺得這可能跟利奧蘭那個神秘的上司有關(guān)。正想追問具體在哪里，不遠(yuǎn)處忽地響起一道響指。

  利奧蘭只覺身體一輕，再回神時，周遭已經(jīng)已經(jīng)換了個環(huán)境。

  昏暗的走廊中燃燒著地獄之火。黑金屬雕刻成的野獸頭顱懸掛于墻壁之上，毫發(fā)畢現(xiàn)，兇惡地咧著嘴怒視來人。

  夜翼、康斯坦丁陸續(xù)在他身后出現(xiàn)，不過姿勢一個比一個狼狽。但利奧蘭沒有心情嘲笑康斯坦丁摔得鼻血橫流的惱火神情，只繃緊了神經(jīng)（可能還繃緊了藏起來的翅膀），警惕地打量兩側(cè)：“這里，是萬魔宮？”

  利奧蘭做出這個判斷的依據(jù)很簡單：他們所處的走廊，顯然是某座宮殿外景的一部分。

  走廊的一側(cè)是黑曜石筑成的墻壁，另一側(cè)則對外敞開。站在走廊上，能清楚地眺望整個地獄的風(fēng)景。

  “平心而論，這風(fēng)景還不賴？”夜翼注視著下方籠罩在陰霾與硫火中的地獄，頗有種愛麗絲夢游仙境的心態(tài)。

  “我該怎么解釋呢——什么樣的風(fēng)景看了幾百年，都會變得令人作嘔。”

  一道毒蛇般嘶嘶作響的聲音從他們身后陰惻惻地響起：“現(xiàn)在，你們欣賞夠了嗎？薩麥爾大人命令我領(lǐng)你們?nèi)ヒ娝Ｗゾo時間，憤怒之火的降臨可不等人。”

  藏在陰影處的存在語氣里毫無友善，激得超英們本能地提起戒備。但利奧蘭的眼睛卻在辨認(rèn)出對方的身份時倏地亮起：“克——”

  在喊出老友的名字前，利奧蘭險險想起自己和對方此時的立場顯然不適合敘舊，高興的招呼半途硬扭成一句毫無殺傷力的抱怨：“comeon（真是的）.”

  “……”名為克勞利的墮天使無語地看著利奧蘭——這表情在幾分鐘前也曾在康斯坦丁的臉上出現(xiàn)過多次，“這就是你能做到的極限了？‘真是的’？說真的，沒有人提議你去進(jìn)修一下該怎么罵人嗎？”

  “呃……”一旁的超人呻.吟著捂住額頭清醒過來，捋清思路的第一時間，就向康斯坦丁投去憤怒的瞪視。

  “等等等等，我們現(xiàn)在可在敵人的老巢，不是內(nèi)訌的時候。”康斯坦丁沖著超人舉起雙手，又看向克勞利，“我們不能去面見‘薩麥爾大人’，還有人得救。”

  “救誰？”克勞利似乎也不是誠心想帶這群人去薩麥爾的宮殿，“讓我猜猜。那個被阿斯蒙蒂斯大人帶回地獄，但是在十分鐘前干翻一堆守衛(wèi)，帶著生命之書沖出萬魔宮的貓耳情趣男？”

  利奧蘭覺得克勞利罵得好臟啊：“是蝙蝠俠。但是——他是怎么‘干翻一堆守衛(wèi)’，還帶走了生命之書的？？”

  這是人干事？！（字面意思）

  克勞利陰陽怪氣：“我也希望有人能解答我的疑惑呢，為什么一個本該毫無防備地拽進(jìn)監(jiān)獄的‘存在’。”

  克勞利特地在“存在”這個詞上加重了咬字，意圖強(qiáng)調(diào)正常人沒有事先做準(zhǔn)備，不可能在脫離肉.體、甚至脫離靈魂的情況下，仍然隨身攜帶武器：“能隨手掏出一柄來自*倫敦*，圣保羅教堂的圣劍？”

  克勞利寒惻惻地看康斯坦丁：“如果我沒記錯，這幾天來，有人在倫敦很忙啊？利用惡魔闖入圣保羅教堂盜取圣劍，結(jié)果事成之后，一個子都沒給那些辛辛苦苦干苦力的惡魔分。”

  利奧蘭的第一反應(yīng)是“這個‘有人’是康斯坦丁？”，第二反應(yīng)是“這真是太過分了！”，第三反應(yīng)才是：“……等等？為什么這一切聽起來，都像是提前設(shè)計好的？”

  克勞利聳聳肩：“也許這就是設(shè)計好的呢？”

  他殘忍地打破天使心中的最后一分僥幸：“半個月前，阿斯蒙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