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你已經很完美了
怎會如此?!
直毘人老師講課太不嚴謹,把最重要的知識點給漏了啊,他壓根就沒提這茬!
只是草草帶了句:咒力可以用來強化身體。
因此她想當然地認為這就是個buff,屬于輔助技能,殺咒靈還得靠武力打,待她練好風之呼吸就能大殺四方……
誰知道這玩意兒竟然是核心技術!
等、等一下,時透月的小腦瓜轉了轉,發現華點。
當她提出想當咒術師的時候,禪院直毘人沒有在第一時間讓她放棄,是不是意味著還有別的可能性?
就像鬼的弱點是陽光,于是刀匠鍛造出蘊含太陽之力的日輪刀。那么既然只有咒力才能祓除咒靈,理論上應該也存在與之對應的武器吧。
“有沒有那種填裝著咒力的武器?”
眸中閃過一抹驚異,禪院甚爾沖她翻了個大白眼,咂咂嘴沒好氣地說:“沒有!”
“好吧。”
時透月輕輕頷首,準備回家后偷摸翻爸媽手機,設法搞到禪院直毘人的聯系方式,家主肯定比這個人見多識廣。
萬一呢?
或許只是他不知道罷了,零咒并非禪院家的重點培養對象,屬于邊緣人,能獲取到的信息本就有限。
她的反應和禪院甚爾的預期截然不同,還以為她會深受打擊,變得垂頭喪氣,結果……
竟是一副不見棺材不落淚的倔驢模樣,從眼神就能看出她還沒放棄,似乎正在盤算著什么,完全沒有被打擊到!
他的話說得那么直白,把所有可能性都給否決了,為什么她還不死心?為什么那么執著于當咒術師?
突然就覺得很火大,無知也要有個限度吧!
“你是聽不懂人話嗎?!當不了就是當不了!只有得到老天爺恩惠的人才能成為咒術師,沒有咒力的猴子不管多努力都絕對不可能!”
“我們這種人的命運在出生時就定好了,注定一事無成,你就認命吧!”
非禪院者非術師,非術師者非人。【1】
顧名思義,在重視術式的禪院家,非術師連人都算不上。
沒有覺醒術式的男丁必須從小苦練武藝,長大后加入名為“軀俱留隊”的組織來為家族效力。
雖說是效力,但實際用途和工具沒什么區別,他們的生死輕的像是一粒塵埃,悄無聲息地落下,不會有任何人在意。
至于連咒力都沒有的禪院甚爾,在這個家就是累贅,是毫無意義、沒有未來可言的存在。
無論他多么努力,別人口中的評價不過是從“廢物”變成了“怪物”。
充滿嫌惡的眼神、冷嘲熱諷的話語未曾停歇。
大人們尚且會為了維持體面而裝一裝,不諳世事的小孩子則是將人性之惡展現的淋漓盡致。
時間久了,就連他本人也開始認同這種想法,變得不再尊重自己,也不尊重別人。
直穿耳膜的音量讓時透月戴上痛苦面具,戰術性往后挪。
嗓門好大,不愧是天與咒縛!她緩緩掀起眼皮,認真端詳起面前的人。
過長的劉海垂到鼻梁,透過發絲可以瞄見他盛滿怒意的銳利雙眸,而埋藏在怒氣之下的,是難以掩飾的不甘、自卑和……妒忌。
好吧,大概能猜到他為什么會生氣了。
可能從小被人pua,好不容易逮到個比他還廢的,就使勁用同一套話術來嘲諷她,結果見她不為所動,然后就破防了。
嘖嘖,真有夠孩子氣的,所以她才不喜歡小孩嘛。
不過他這副擰巴又惹人嫌的模樣,好像在哪見過……在哪呢?不記得了。
要命!
眼下這種情況,估計很難套出有效信息,只能試著說點漂亮話來哄哄孩子了。
“哪怕沒有咒力,人生也不會完蛋啦,而且就像你說的,很多東西出生時就注定,所以即便擁有咒力,也只能說明運氣好而已,并不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
“有的人個子高、有的人喜歡笑、有的人皮膚黑……這些和具備咒力一樣,都只是某種特質罷了。不能由此評判人的優劣,更不能用來斷定是否會一事無成。”
“況且你手上也有不少好牌啊,比如長得很好看,不跟那些人正面硬剛,而是選擇隱忍,說明頭腦聰明,天與咒縛的身體還特別健康,反正我是沒有生過病,吃什么都不會變胖,簡直是血賺吶!”
她眼底一片赤誠,掰著手指認真數道:“長得帥、腦子好、身體棒,已經很完美了。所以啦……既然自己的花園里開滿鮮花,就沒必要去盯著別人家的樹看。”
時透月講話時總是帶著種慢悠悠的懶,比起說教更像是在跟朋友閑聊,反倒能讓人聽進去。
坐在對面的禪院甚爾神情一怔,竟感到不知所措,慌亂地移開視線。
怎么回事?好奇怪,胸口為什么會暖洋洋的?
心臟仿佛浸入了溫度適宜的熱水中,所有的負面情緒都慢慢消散,他支棱起來的一身反骨和逆鱗全部無力地趴平。
她講的那些話太過標新立異,也可以說是童言無忌,但仔細想來似乎又有點道理,至少比禪院家那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