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我對男人過敏
抬頭深深看了他一眼,時透月把吐槽的話給咽下去,沖他露出個難以捉摸的笑,旋即轉身,朝車站出口走。
“你別生氣嘛,我開玩笑的。”森某人連忙追上去。
她目不斜視,語氣平靜道:“我沒有生氣。”
只是有點想翻白眼,順便很想吐槽而已,但考慮到待會兩人還要一起吃飯,她不想把氣氛弄得太尷尬,否則會影響自己的食欲,所以才沒有懟他。
森鷗外見她神色淡然,確實不像生氣的模樣,于是沒臉沒皮地繼續提議:“那要牽手嗎?”
“牽你個頭!”時透月沒忍住,一記眼刀掃過去,“我對男人過敏,離我遠點!”
“……”果然還是生氣了,但她發脾氣的樣子——好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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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完菜,時透月去衛生間的途中就順手把賬結了,感覺這樣顯得比較闊氣。
她雖然愛財,但人挺大方,也可以說是花錢大手大腳,這是前世養成的習慣。
鬼殺隊的死亡率那么高,誰知道自己哪天會寄,錢到手肯定得趕緊花掉啊。
正所謂今朝有酒今朝醉,混過一天是一天。
回來時,森鷗外正盯著窗外的大海發呆,側臉完美的像是能工巧匠裁出的剪影。
眼睫微垂,深紫的瞳孔籠罩在一方陰影下,鼻梁懸直高挺,下頜線清晰流暢。
怎么看著有點小emo?
時透月坐回原位,開門見山地問:“你要離開橫濱嗎?”
“你比我想的要聰明啊。”
男人收回視線,嘴角牽起不明所以的笑,“要是條件允許,真想帶你一起走,然后養在身邊。”
不說話是紳士,一開口就是老變態。退退退!趕緊退下吧你!
“別別別,我生活愉快,哪都不想去。”她連連搖頭表示拒絕。
用餐期間,森鷗外談及離開的原因——霓虹和歐洲那邊敲響了海外戰爭,他要去軍隊當軍醫。
“戰場在太平洋的某座島上,波及不到普通民眾。”
像是寬慰似的,森鷗外語氣淡然地說出這段話,目光卻有意無意地朝對面瞟,企圖從她的臉上讀到自己想看到的情緒。
然而并沒有,小姑娘根本不為所動,似乎戰爭在她眼里并不比盤中的牛排重要。
“這樣啊,挺好的。”時透月隨口敷衍。
“喂喂,太傷人了吧,”森鷗外裝模作樣的扶額嘆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還以為你會擔心我呢。”
她頭都不抬地繼續干飯,心想:不愧是黑毛和牛,太好吃了!果然一分錢一分貨,這頓飯真值!
“擔心沒用啊,況且你要是真的怕死就不會去了,再說了,奶媽也不需要沖鋒陷陣,哪有那么容易掛掉啦。”
奶媽?!
向來以沉著冷靜而著稱的森醫生差點沒繃住,眉尖跳了跳,這稱呼多少有點……一言難盡。
“你這個冷血無情的人。”他做出評價。
“嗯,我是。”她承認了。
將最后一塊肉咽下,時透月滿意地舔了下嘴唇,抬眸望向對面滿臉寫著不開心的男人,她沉思三秒,低頭翻起包包。
真是服了,為什么她這個七歲的小女生要哄二十五六的成年人啊。
“護身符借你,很靈的,等你回來記得請我吃飯啊。”
粉紅色的御守看起來有些年歲了,布料被磨得起球,顏色微微泛白,似乎裝了什么東西,中間鼓鼓的。
應該是貼身帶了很久的東西,森鷗外按捺住心底的那抹小雀躍,故作淡定地接過,“里面是什么?”
“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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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在十字路口揮手道別,向著相反的方向走去。
時間還早,橫濱的美景又如此多嬌,時透月決定順著海岸線散會步再回去。
殘陽如血,將海面暈染成金黃,遠處的船只踏浪而行,落日墜下,沿著天海交界處緩緩沉沒。
赤足行走于沙灘,柔軟的沙子被太陽烘烤一天,此刻還殘留著些許余溫,踩在上面很舒服,有種微癢而溫暖的觸感。
胃中突然一陣空虛,牙白……剛吃完沒多久又餓了,自從重啟呼吸法,她就感覺食量明顯增加,消化速度也變快不少。
在海邊小攤買了點鯛魚燒,她坐到一旁的石階上大快朵頤起來。
飽餐過后,時透月拿出地圖,研究起去車站的最近路線,發現抄小路可以橫穿城市,直達目的地。
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霉味,還夾雜著垃圾腐敗后的臭氣,這對于天與咒縛而言過于刺激,她拿出手帕捂住鼻子,只想趕緊離開。
她正身處一條背陰小巷,錯落分布的路燈發出昏黃的光,照亮視野。
放眼望去周邊盡是破敗的低矮平房,像是貧民窟,亦或是被遺棄的老城區。
忽然,一絲甜腥撲入鼻息——是血的味道。
根據橫濱特殊的“風土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