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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所謂友人我最好的朋友
饒是做足了心理準備,也還是會被這突如其來的哀怨聲給嚇一跳,一行人就像被按下暫停鍵,停下腳步佇立原地。
周圍的空氣仿佛凝結,安靜到瘆人,女孩子的聲音如同叫魂,一遍遍重復著:“巖井老師……我恨你……”
“究竟是人是鬼,一探便知。”
時透月拿出RPG游戲中勇者般的氣勢,一馬當先沖到美術教室門前,“歘”地一下用力把門打開。
是人,而且是個長得很可愛的女孩子。
看模樣也就八、九歲,比時透月大不了多少,她身穿一襲白裙,四周的地面上用蠟燭圍成一個圓形的圈。
這是在舉行某種儀式嗎?詛咒?
此時,剩下的五人也緊隨其后,見到這一幕時紛紛愣住。
“你到底是誰?為什么要做這種事?”伊達航最先出聲,他板著臉,目光灼灼地盯著教室中的白衣人,表情嚴肅的好像德育處主任。
小姑娘見來人眾多,而且態度不善,明顯瑟縮了一下,不自覺地往后退,聲音細若蚊鳴:“我,我……”
“小心!”時透月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急道,“別踩到蠟燭。”
“啊,謝謝。”
……
經過幾人耐心的輪番問詢,白衣姑娘的態度從最初的抗拒到逐漸動搖,緊張的神經慢慢放松下來。
她沉聲嘆著氣,垂下的眼睫無精打采,像被雨水打濕的花瓣,張了張嘴,正打算開口的時候,她臉上閃過痛楚的神色,最終什么都沒說。
見此情況,萩原研二不著痕跡地向前挪了小半步,臉上綻放出讓人如沐春風的溫和笑意,“我相信你這么做一定有不得已的原因,方便的話可以說出來嗎?也許我們可以幫你呢。”
“不,沒人能幫我。”她茫然的搖著頭,比起回答問題,更像是在自言自語:“我也是實在沒辦法了,才會出此下策。”
想著同性之間更容易建立連接,時透月和森川螢交換了一下眼神,試探性地走上前,一左一右握住她的手,輕言細語地勸著。
小姑娘呆呆地看著她們,像是出神,又像是透過她兩在回憶著什么。雙眼凝聚起水汽,幾秒后,眼淚如同夏日的暴雨般傾盆而下。
她急切地抽回手,腿一軟跌坐在地,捂住臉嚎啕大哭起來,“我最好的朋友沒了,她就死在我的面前。”
這句話像是打開密室的口令,時透月最不愿想起的那一幕不受控制地浮現在眼前。
暴雨滂沱的黑夜,渾身是血的摯友,正在啃食她身體的惡鬼,讓人戰栗的咀嚼聲……
內心最脆弱的部分好似被利箭穿透,血液就像是被凍住了一般,她通體發寒,呼吸出現短暫的停滯,快要站不穩了。
直到感覺手被人牽住,她才跟回魂似的,無措地偏頭看向右邊。
“沒事的,沒事的,別怕,我在呢。”森川螢輕輕握著她的手,語氣溫柔似水,像是在安撫迷路的小朋友。
“嗯。”
白衣姑娘的敘述斷斷續續,還
伴隨著啜泣聲,但只要仔細聆聽,不難拼湊出事情的原委。
她叫源陽葵,是三年級的學生,死去的好友名叫豐川麻衣,和她一樣都是美術社的社員。
二人結識于去年冬天,可以說是一見如故,很快就變成彼此最好的朋友。
“麻衣是個不可思議的人,和性格陰沉的我不同,她陽光又外向,很愛笑,不知道為什么竟愿意和我這樣的人做朋友……”
昔日的美好回憶涌上心頭,源陽葵的嘴角不自覺地漾開笑容,但很快,笑容戛然而止。
“大概是上學期末吧,結束部活后麻衣說想再畫一會,讓我先走,離開學校后我才發現手機忘在美術教室了,就急急忙忙地跑回去取。”
“然后、然后……”她的身體發顫,看得出來正在極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緒,“我在教室門口聽到了有人在里面哭泣,緊接著是麻衣無助的懇求聲。”
“她說‘不可以’‘老師,求求您’‘拜托了’,我立刻推開門,就見麻衣低著頭跑出來,她整個人都失魂落魄,甚至沒有發現我站在門邊。”
“我本想去追,可余光卻瞥到了坐在教室里的巖井老師,他也看到了我,表情有點驚訝,卻什么都沒解釋,默默收拾起桌上的顏料。”
時透月聽得干著急,忙不迭地追問:“麻衣怎么說?她、她難道……被老師欺負了?”
此類社會新聞屢見不鮮,她不得不朝著最壞的方向考慮。但話剛說出口就后悔了,無憑無據憑空污人清白,有罪推定是辦案的大忌啊。
“我當然問過!但她只說那時候是心情不好,所以才會哭。”
源陽葵神情激動,仿佛找到知音,一把握住時透月的手,“我的想法和你一樣,肯定是那個家伙對麻衣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她平時是個很堅強的人,我從來沒見她掉過眼淚。絕對是發生過非常可怕的事,她才會哭成那樣!”
作為“成人組”的一員,森川螢自然揣測出了那種可能性,但她沒吭聲,準備聽完下文再做判斷。
四名男孩子當中,只有家里有姐姐的萩原研二能明白“被欺負”的真正意思是什么,他的表情陰沉下來,和平日里隨和的形象大相徑庭。
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