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無思
席梵“呦呵”一聲,可能是誤會了什么,“呸”一聲吐出了嘴里的瓜子皮,在他的腳下,瓜子皮已經堆成了一座小山。
溟市主似乎也有些意外,仔細地掃過清休瀾的面容,依舊迷茫地問道:“你認識我?那你……是誰?”
清休瀾撐了一下膝蓋,慢慢站直,似乎是緩過了那一口氣,道:“白無思。幾十年前,你與尋秘閣主尚且在一處時,我常來拜訪,你不記得了?”
溟市主聞言眼中茫然更甚,遲疑道:“我叫白無思?那你叫什么,尋秘閣主……又是誰?”
“你失憶了?”清休瀾不知第幾次皺眉,問道:“那你為什么會在這。”
溟市主沉默兩息,慢慢轉著手中的欲壑鏡,輕聲開口道:“我不知道。我只是覺得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沒完成。為了完成它,我根據殘破的記憶拿到了欲壑鏡,然后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后來不知怎么的,這里就變成了‘溟市’,而我成為了他們口中的‘溟市主’。我想不起自己的名字,于是接受了這個稱呼。”
清休瀾看著她,召出了一只天機鳥,卻沒有繼續動作,似乎在猶豫什么。
溟市主見他猶豫,于是理解似的點點頭,坐著紅傘落了下去,給了清休瀾獨自思考的空間。
這時,不遠處傳來“嘀嗒”一聲,就像從高處落下的水滴,或是——一枚掉落的銅錢。可能是因為溟市內的異常變故,導致入口被封閉,那一聲“敲門聲”響起后,“門”遲遲未開。
清休瀾抬眸,伸手放出一道輕飄飄的靈力,強行將整扇“門”卸了下來,他喘了口氣,看見兩個再熟悉不過的人,挑眉開口道:“你們……結伴來的?”
“來看看你是否還有呼吸。”沈靈發絲微亂,身后探出個小腦袋,正是許寄忱。
小腦袋左右看了看,看見從踩著琉璃燈盞從空中緩緩落下的清休瀾時喊了一聲:“清長老好。”
似乎是沒料到許寄忱能認出自己,清休瀾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剛想對沈靈旁邊那人說些什么,就感到自己的衣袖被扯了扯。他回眸一看,果然是應聽聲。
“怎么了。”清休瀾將人拉了過來,順手抹去他衣服上微沉的血跡,隨口問了一句。
應聽聲搖搖頭,沒有回答。
清休瀾也不是愛刨根問底的人,于是他摸了摸應聽聲的頭,抬眸道:“沒想到一個小小溟市,居然也能驚動尋秘閣主親臨?”
在清休瀾開口的前一秒,沈靈就預料到什么一樣,迅速設下阻音陣,免去了一場不必要的麻煩。
站在沈靈身邊文弱書生樣的青衣男子往前走了一步,從懷中拿出了一只天機鳥。清休瀾垂眸一看,正是自己前不久送出那只。
“你莫怪。你的信,我看到了,也回了。只是這天機鳥帶著我的回信飛了兩天,又飛回了我手中。我一查才知,原來你所在的凌月劍宗早在十幾日前就封山了,消息傳不進去。”
“所以你就親自來送信了?”清休瀾接過天機鳥,從中拿出回信,看了起來。
青衣男子笑了笑,道:“怎么可能呢。本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清休瀾看完了信,隨手燒了,面色平靜,看不出什么端倪:“早知那令牌是你親手給出去的,我就不多管這個閑事了。叫人看笑話。”
“怎么是看笑話呢。”青衣男子嘆了口氣,解釋道:“我自知尋秘令牌的重要性,但你說的那少年——席梵,對吧?他給出的籌碼對我而言足以與尋秘令牌相等。”
“我也問過他要這令牌何用,他說有尋秘令牌在手,闖蕩江湖能夠免去不少麻煩,于是,我同意了。”
“因為他說,他知道我想找的人在哪。”
清休瀾神色復雜,微微偏頭看了某處一眼,道:“你尋她尋了這么久,還不肯放棄?”
這時,許寄忱突然扯了扯沈靈的手,小聲問道:“師尊,清長老說的她是誰?”
清休瀾看了許寄忱一眼,又轉頭看向青衣男子,青衣男子無奈地點了點頭,道:“我來說吧,也不是什么不能說的。”
“這是一個……不怎么長的故事。”
——
南有瑞獸,形似鳳凰,驅魔逐獸,雙目四瞳,喚做重明。
重明一族,世間獨一。上一只重明死去后,下一只重明的卵才會破裂。
因此,它們是孤獨的。
這一次新破殼的重明,是位狂妄的女孩。她似乎知道自己身份尊貴,仗著一身本領上山入地,世界之大,哪兒都是家。
但在闖過三界后她漸漸覺得有些無趣,她的生命太過漫長,需要很多很多的樂趣。于是,她開始研究那些在他人眼中已經失傳了的古老法陣。
南問舟就是在尋秘閣的禁書肆中見到她的。
女孩直接將設在周圍的防護法陣撕了個稀巴爛,忽略了門,把墻砸了個大洞進來的。見他來“興師問罪”,趴在地上看著一本書,懶洋洋道:“你這陣設的水平也太低了,真的沒人闖進來過嗎?”
南問舟卻沒有責問她,只是一同半蹲下來,看著她面前的書問道:“這可是幾百年前的古書,你能看懂?”
女孩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反問:“你看不懂嗎?”
南問舟搖了搖頭,道:“這些文字早已經失傳,與我們現在用的文字相差甚遠。”
“哈?!靈元亡了?現在沒人用靈元字了?”女孩一臉震驚道:“我這覺睡得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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