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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避想法,溫書棠后退半步,從他懷中掙脫出來,垂在身側的手指蜷進掌心,像被抽干水分的枯小葉片。
凝著她微蹙的眉,唇角也抿得很緊,周嘉讓讀懂她的心思,不愿讓她多為難,自顧自地換了話題:“怎么來醫院了?”
“是哪里不舒服嗎?”他再次拉起她的手,手心溫度有一點低,又在她額頭上碰了碰,“自己過來的?要不要我陪你?”
丟失的聲音終于找回,溫書棠抬起清亮的眼,緩緩搖了搖頭:“我沒生病。”
“是陪同事過來的,她感冒了。”
想起還在大廳里吊水的馮楚怡,后知后覺自己耽誤了好長一段時間,她咬著唇瓣,嚅聲說:“那個……我得回去了。”
“恬恬。”
周嘉讓叫住她,不肯放她走。
他攏著狹長的眼,言辭間多了些不明顯的委屈:“你都不問問我怎么了嗎?”
溫書棠啊了下,發覺他剛剛是從診室里出來,琥珀色杏眼微微睜大,在他臉上來回打量著:“你生病了嗎?”
“……”
“沒有。”
胸腔震出一聲低笑,周嘉讓勾著唇,在她臉頰上輕捏了記,消除她的緊張:“過來談合作的。”
溫書棠眨眨眼,慢吞吞地說了句哦。
摯書也算是京北科技醫療領域的獨角獸,上次研討會的時候,好幾家醫院都派了代表過去參加,所以她對他的話倒是沒懷疑什么。
“好了。”周嘉讓揉揉她的頭,“回去吧,但注意防護,別被傳染了。”
溫書棠點點頭,想了想又補充一句:“你也是。”
等人消失在樓梯盡頭,周嘉讓才回身往應茜的診室走。
“哄好了?”她捧著杯降火的竹葉茶問。
周嘉讓沒接話,手機進來幾條工作消息,他低著頭逐個去回。
應茜也沒刨根問底,滑動椅子轉了半圈,忽然想到:“所以她知道你這個病了?”
“沒。”周嘉讓啞著嗓子。
“我和她說是過來談合作的。”
應茜疑惑地揚起半邊眉毛:“你不打算告訴她嗎?”
“我覺得啊。”她從醫生的角度給出建議,“你可以嘗試著和她敞開心扉,怎么說你也是因為——”
“算了。”
周嘉讓打斷她。
眼前浮現出那張乖軟柔和的面孔,他自甘認輸地扯唇。
“不想嚇到她。”-
或許是對旅游的執念太深,實在不甘心浪費寶貴的年假,馮楚怡的病好得很快,比原定的出發時間只晚了一天。
她們此行的目的地,是一個叫做恩和的特色村,據說那兒的雪景特別漂亮。
“我們跑去那么遠的地方看雪干嘛?”溫書棠推著行李箱,怎么都想不明白,“京北不就有雪嗎?”
她半側著身,躲開熙熙攘攘的人潮:“而且今年還下了好幾場暴雪。”
馮楚怡在胸前比了個大大的叉:“No!”
“這可不一樣。”沒了前幾天那種蔫蔫的病態,她抬抬靈動的眉,麻花辮甩到肩前,滿臉神秘兮兮地說,“聽說明晚那邊有流星呢!”
“坐在露臺上,一邊賞雪一邊看星星。”小姑娘仰著頭,沉浸在自己的美好幻想中,“這多浪漫啊。”
飛機落地是傍晚五點,但還要開幾個小時的山路才能到她們定的那家民宿。
兩人提前在網上租了車,從航站樓里出來,司機恰好打來電話,操著一口不怎么標準的普通話,問她們的具體位置在哪。
溫書棠回頭看了眼路標:“T2C出口。”
差不多過了五分鐘,車子緩緩開過來,行李塞進后備箱,坐上后座,干冽的冷空氣被隔絕在外。
里外溫差大,車窗上蒙著薄薄一層霜,伸出食指貼過去,用體溫化開一小塊清明。
道路兩側依傍平原,和城市里快節奏的喧嚷不同,朦朧霧氣罩著一望無際的純白,好像所有關于負面的東西都被吞沒,天地間只剩這片未被玷染的寧靜。
溫書棠忍不住拿手機拍了幾張照片,隨手曬在微博里。
出于工作原因,微信里免不得要添加許多客戶,她不喜歡在不熟悉的人前分享日常,也不愿大費周章地設置分組,還不如發到沒什么人認識的微博里。
路途漫長,天色漸暗。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車輛顛簸,再加上無聊刷了會兒短視頻,眼睛被屏幕晃得干澀,太陽穴也隱隱開始作痛,溫書棠關了手機,靠著椅背閉目養神,不知不覺就沉入了夢鄉。
前段時間她始終處于超負荷的工作狀態,這一覺睡得倒還算安穩,沒做什么亂七八糟的夢,等再睜開眼,意識回籠,卻發現車子一動不動地停在路邊。
鼻腔哼出些碎語,溫書棠揉了揉惺忪的眼,茫然看向身旁的馮楚怡:“怎么了嗎?”
馮楚怡癟癟嘴,苦著一張臉宣布壞消息:“車子拋錨了。”
“啊?”溫書棠用手理了下被吹亂的長發,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