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3 章(正文完結(jié))
sp;溫書棠什么都沒聽進(jìn)去,只是一遍又一遍地說著對不起。
察覺到她狀況不對,周嘉讓停了腳,帶她到附近的長椅上坐下,蹲下身,與她視線平齊。
“恬恬。”他擔(dān)憂地看著她,“你到底怎么了?”
“我沒怎么。”溫書棠埋著頭,食指緊緊捏在一起,指節(jié)逼出幾分血色,像個做錯事的小朋友,“就是覺得……我虧欠你好多,對你太不好了。”
周嘉讓不解:“為什么要這么說?”
“分開這些年,你給我寫歌慶生,跑回來給我祈福,一直默默關(guān)注著我。”蓄謀已久的眼淚在這一刻開始往外掉,像斷了線的珠子,在地面上泅開深淺不一的印記,“可我卻什么都沒為你做過,反而還錯怪你,對你說了那么多難聽的話。”
真正失約的人從來都不是他。
是她。
周嘉讓捕捉到關(guān)鍵的信息,起身把人抱到自己腿上,用拇指去揉她眼尾的濕痕,捧起她的臉問:“下午去椿茗寺了?”
溫書棠點(diǎn)點(diǎn)頭。
“去看那顆古樹了?”
她還是點(diǎn)頭。
“所以才一個人跑去喝酒了?”
“嗯。”
她從沒想過周嘉讓會這樣做。
實(shí)在太難過了,自責(zé)和心疼像洪水般涌上來,她找不到排解的方法,只能用酒麻痹自己。
“別哭了寶貝。”周嘉讓見不得她這樣,心口像插了把匕首,剖開血淋淋的痛,“再哭下去,身體會不舒服的。”
溫書棠胡亂抹了把臉,胳膊環(huán)在他腰上:“阿讓,你好傻。”
周嘉讓一下又一下地拍著她的背,順著她的話問:“我怎么傻了?”
“干嘛大老遠(yuǎn)從國外回來,又干嘛只給我祈福,一點(diǎn)都不替自己著想。”
“這不是我們當(dāng)時約好的嗎。”周嘉讓答得理所當(dāng)然,“給你祈福,當(dāng)然是因?yàn)槲覑勰惆 !?br />
“而且啊——”
他停頓幾秒,密長的睫毛難耐打顫:“你在京北無依無靠的,身邊連個照顧你的人都沒有,我怎么可能放心的下。”
可他又沒辦法時時保護(hù)在她身邊。
所以只能用最迷信的方法,祈求各路神靈,護(hù)她平安周全。
“好了好了。”他揉揉她的頭發(fā),在額前輕輕吻了下,“再怎么說都是過去的事了,沒什么好掉眼淚的。”
“也不要再說什么虧欠我的話。”他聲線溫柔地說,“你也為我做過很多啊,前段時間的熱搜,要是沒有你,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解決呢。”
“再往前算,十四歲那年秋天,要不是你把我救下來,我可能早就不在這個世界了。”
“我們之間不要用虧欠這個詞,愛本來就應(yīng)該是互相的啊。”
安慰了好一會兒,溫書棠的情緒終于平復(fù)下來。
這里離延齡巷不遠(yuǎn),周嘉讓背著她慢慢往家走。
酒勁兒還沒過,溫書棠腦袋里都是奇奇怪怪的想法,聞著他身上的清凜味道,小聲問:“阿讓,我是不是很重啊。”
“是啊。”周嘉讓低低笑起來,胸腔里傳來細(xì)碎的震動,“我背著我最珍貴的寶貝,背著我的全世界,怎么可能不重呢。”
等到了家,溫書棠迷迷糊糊已經(jīng)睡著了。
周嘉讓把她放到床上,換上舒服的睡衣,又倒了杯溫水,哄她喝下醒酒藥。
“不喝的話,明天起來頭會很痛。”
用毛巾給她擦臉時,溫書棠無意識拉住他的手,唇瓣嚅動著囈語:“阿讓。”
“我保證,我會愛你很久很久的。”
久到把那些錯過的,遺憾的全都補(bǔ)回來。
久到地老天荒-
翌日清晨,兩人回到漓江九中。
學(xué)校年前新修了校門,理石校牌莊重氣派,其間嵌著熠熠生輝的字,慶祝的橫幅掛在頂端,各色旗幟在空中飄揚(yáng)。
少男少女們身穿校服,臉上笑容洋溢,追逐打鬧間,盡顯朝氣與張揚(yáng),飛揚(yáng)的裙擺與衣角,碰撞出青春里最濃墨重彩的篇章。
忽而想到什么,溫書棠晃晃周嘉讓胳膊:“你還記得嗎?剛來九中第一天,我就在這遇見你了。”
“是啊。”周嘉讓跟著她一起回憶黑歷史,“當(dāng)時看你一直低著頭,渾身上下都繃著,像碰見什么會吃人的怪物一樣,我還以為你特別怕我呢。”
溫書棠鼓腮,輕聲反駁:“我那是緊張。”
剛進(jìn)校門,迎面便碰見了熟人。
這么多年過去,閻王爺還是那標(biāo)志的地中海發(fā)型,polo衫配黑西褲,鼻梁上架著眼鏡,稀疏的劉海倔強(qiáng)地向旁邊偏分。
認(rèn)出是他們,閆振平露出罕見的怔愣神情:“周嘉讓?”
周嘉讓走上前,唇線揚(yáng)起,一如當(dāng)年的懶散恣意:“閆主任,好久不見。”
“臭小子。”閆振平抬手拍他胳膊,“當(dāng)年一聲不吭就轉(zhuǎn)學(xué)了,這么多年也沒個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