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少的手指輕輕滑過合成威士忌的表面，帶起絲絲漣漪，青銅鼎內那神秘的液體折射出絢麗的七層光譜，光芒在他的眼眸中閃爍。

  當閻姬隔著絲綢裙擺，手中振刀冰冷的觸感抵住他腰側時，他正對著如血般明艷的朝陽，露出獵人般銳利的笑容，那血色朝陽的光芒刺痛了他的眼睛，帶著一絲灼熱。

  “四十層行政中樞。”他彈開腕表全息投影，密密麻麻的數據流如閃爍的星辰，在他的虹膜上倒映出幽藍的光。

  “三年前那個雨夜，饕餮堂的運輸艦停泊坐標，正好對應現在寰宇集團空中花園的位置。”

  閻姬的納米發絲無風自動，輕輕拂過臉頰，帶著一絲微涼，她掃描著西南方異常熾熱的太陽，平靜地說道：“您體溫又失衡了。”她的語氣就像在談論平常的天氣，裙邊卻滲出液態金屬，在地面上結成如蛛絲般細密的網，伴隨著“滋滋”的電流聲，三十米外廣告屏后的三臺仿生鴿子同時爆出刺眼的電火花。

  不知什么時候開始，她好像不再單純是湯少的戰友，反而更像是跟班。

  湯少心中暗自思忖：這特殊裝置又有反應了，看來離秘密越來越近了。

  “這才有趣。”湯少將微型青銅鼎拋向半空，耳邊傳來鼎身劃過空氣的呼嘯聲，鼎口傾瀉的數據流在空中組成三維星圖，絢麗奪目。

  當代表饕餮堂的獠牙符號咬住寰宇集團徽章時，他忽然拽著閻姬躍上懸浮車道，風聲在耳邊呼嘯，“該去拜訪老朋友了。”

  磁軌列車如一頭鋼鐵巨獸，撕開霓虹雨幕，雨滴打在車窗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湯少坐在列車上，正在給閻姬編發辮，他染血的指尖纏繞著暗金色發絲，發絲順滑的觸感從指尖傳來。

  車載顯示屏播放著寰宇集團發布會的重播畫面，畫面閃爍的光映在他們臉上。

  當鏡頭掃過戴龍紋袖扣男人的斷指時，閻姬清晰地聽見他喉間溢出類似機械過載的嗡鳴。

  “三年前碼頭死了四十七人。”他忽然將發梢系成死結，語氣冰冷。

  “活下來的那個叛徒，此刻正在頂層喝咖啡。”

  行政中樞大廈的鈦合金外墻在人造月光下閃爍著冷峻的光，湯少踏進警戒光幕的剎那，耳邊響起尖銳的警報聲，所有安防無人機同時調轉槍口，發出嗡嗡的轉動聲。

  他漫不經心地扯開領口，露出鎖骨處的青銅紋身——那是三秒前剛駭入系統生成的S級通行碼，紋身散發著微微的熱度。

  “湯先生請留步。”穿黛青色旗袍的女人從全息廣告里走出來，她的腳步聲在寂靜的大廳中回響，腕表投射的職位銘牌閃著“董事長秘書吳清”字樣。

  她推金絲眼鏡的動作讓湯少瞇起眼睛，這個習慣與三年前躺在驗尸臺上的技術員完全重合，熟悉感涌上心頭。

  閻姬的振刀已經滑出半寸，刀身的寒氣撲面而來，卻被湯少體溫異常滾燙的手掌按住。

  他笑著晃了晃合成威士忌瓶，酒瓶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吳秘書要不要嘗嘗？上個月從饕餮堂冰庫順來的。”

  吳清鏡片閃過數據流，發出細微的“嗡嗡”聲：“高層會議期間禁止……”話音未落，她突然旋身甩出十二枚玉簪，玉簪劃破空氣，帶著尖銳的呼嘯聲。

  那些翡翠飾物在空中化作數據鎖鏈，竟是失傳的“子午流注”古武技與賽博拘束器的融合招式。

  湯少后仰躲過鎖喉的玉簪時，機械義眼飛速運轉，發出輕微的嗡嗡聲，已經完成三萬次軌跡測算。

  他踩著八卦方位游走，西裝下擺被削去的布料化作數據碎片，在空氣中飄舞。

  “招式是龍虎山的路數，”他兩指夾住刺向咽喉的玉簪，玉簪的冰冷觸感傳來，“植入體卻是寰宇集團上月才公布的t- 9型。”

  吳清臉色驟變，腕間龍形全息投影突然暴漲，光芒刺眼。

  但湯少比她更快——他咬破舌尖，血沫噴出的瞬間帶著一絲腥味，將血沫噴在玉簪上，青銅紋身泛起幽光。

  當吳清驚覺自己招式出現0.3秒延遲時，已被對方用她自己的發髻金釵抵住頸動脈，金釵的尖銳讓她微微顫抖。

  “密碼學博士改行當秘書？”湯少嗅了嗅她衣領殘留的雪松香，淡淡的香氣縈繞在鼻尖，“你導師沒教過，用《歸藏易》算法加密動作預判模塊時，千萬別在震卦位留后門？”

  圍觀人群的驚呼聲中，吳清突然捏碎袖扣，“咔嚓”一聲脆響。

  納米蟲群尚未成型，閻姬的振刀已劃出絕對零度領域，周圍的空氣瞬間變得寒冷刺骨，冰晶迅速攀上女人旗袍，發出“咔咔”的聲響。

  湯少突然扯開她后衣領——頸椎處饕餮堂的滴血刺青正在融化，一股奇異的味道彌漫開來。

  “看來有人等不及了。”他望向突然暗下來的血色朝陽，那里正浮現出青銅鼎上的星圖紋路，紋路閃爍的光芒有些刺眼。

  當吳清化作數據流消散時，他轉頭對閻姬眨眨眼：“剛才那招冰封三疊，比上次快了0.78秒。”

  大廈警報在此刻轟鳴，尖銳的聲音震得人耳朵生疼，但比電子音更刺耳的是湯少腕表突然爆發的蜂鳴。

  全息投影自動展開，顯示他體溫正以每秒0.3的速率在人類與生化兵器閾值間震蕩，看著數據的跳動，湯少心中有些擔憂。

  而西南方的云層深處，第二枚饕餮獠牙徽記正撕開夜空，如一道黑色的閃電。

  警報紅光穿透落地窗，刺目的光線讓人睜不開眼，閻姬的液態金屬正順著湯少的手腕攀附而上，帶來絲絲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