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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找事的老油條們聽著這些傳言,找事的想法在心里打了幾個轉,終于還是先按耐了下去。
從隔離室出來的拐兒王和楊林海等人心里憋著一股氣,也沒敢再胡說八道些什么。
林亞楠在重監暫時過了幾天安穩日子。
但是情況顯然沒有她想的那么樂觀。
重監里多得是不怕死的末路囚徒,她殺雞儆猴的招數,對有些人有用,但對有些人顯然并沒什么威懾力。
重監前段時間新進來個嫌犯,據說是逃逸了十多年才剛被抓回來的。
剛被抓到時,這人頭發胡子連著長成了一片,臉上的污垢比刮墻的膩子還要厚,幾乎看不出人模樣。
林亞楠聽重監的其他同事說,逃逸的這十多年,他一直躲在深山里,因此被抓到時才會那么邋遢。
“大概是因為在山里呆久了,常年不和人接觸,這人這里有點問題——”同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對著林亞楠叮囑,“大家平時對他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要不這種人犯渾上來不管不顧的,倒霉的還是咱們。”
林亞楠拿著杯子淺淺地抿了口嘴巴,把同事的提點記在心里。
重監和其他監區的模式不太相同,專人專管的特征尤其明顯,大家只要顧好自己監室,通常情況下不會有什么別的事情。
因此林亞楠沒想到自己會這么快就和那個同事口中“頭腦不清楚”的殺人犯面對面產生交集。
放風場上,洪旗升點名結束。
所有的監管警察各自領著自己監室的人準備進監區。
林亞楠感覺一道陰測測的目光盯著自己。
不等她尋找來源,就見人群突然有了騷亂。
看守所內,重監的嫌犯除了在監室內,其余時候是必須帶腳鐐的。
腳鐐的沉重擋不住那人的步伐,只見對方直直地朝著林亞楠沖了過來。
“女的活的女的我受不了了”一邊往過沖,一邊嘴里零碎嘟囔著只言片語。
接近瘋魔的人力氣總是比常人大得多得多,四五個人將對方按在地上的時候,他仍有余力掙扎著往前爬。
“讓我*一下求求了就算下一秒讓我死了也行求求了”
他的手在離林亞楠一寸的距離時被人死死地壓制,再沒有機會往前探一分。
盡管如此,林亞楠看著對方充血到猩紅的眼和遍布著猙獰血管的手,仍舊不免有些心有余悸。
這是第一次,她有了不安的情緒。
“把他帶去隔離室!”洪旗升臉比鍋底黑,沉聲吩咐將人帶下去,然后看著林亞楠關切地問,“小林同志,你沒事吧?”
林亞楠搖搖頭,“我沒事。”
本以為將人關到隔離室,對方能消停幾天,不曾想隔天過后,那人再次不死心地朝著林亞楠沖了過來。
這次他依舊被人很快制伏,只是眼睛里的紅血絲比上次更加嚴重,緊抓著地皮的指甲縫里都隱隱滲出血來。
林亞楠眼皮跳了跳,與對方可怖的視線對上,總感覺這不會是最后一次。
不出意外,又過了兩天后,她再次經歷了同樣的情形。
一次,兩次,三次
次數多了,大家手腳動作更熟練了,但也有點麻木了。
果然是腦袋有點問題的,明明知道成功不了,行事還這么執拗,也是沒誰了。
等到不知道第幾次的時候,大家習慣性地擋在林亞楠身前,卻沒想到那人忽然一個轉身,朝著林亞楠身旁的嫌犯沖了過去。
“啊!大哥大哥,你別沖動!我沒惹你吧?你抓我干——嗷嗷嗷嗷疼疼疼疼”拐兒王仰面被人抓著,看不清底下,因此也看不清抵在自己脖子上的是什么東西。
但他能感覺到那個尖銳東西的鋒利性,只要自己稍稍一動彈,便針扎似的疼。
“閉嘴!”對方喘著粗氣,混雜著血腥味的渾濁口氣重重地噴在他右臉側。
拐兒王被熏
得頭疼,也只是緊緊地閉了兩下眼,沒敢再說什么。
雖然進來了還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出去,但他和這種亡命之徒不一樣,多活一天算一天,他還不想死。
林亞楠看著面色瘋狂的人,蹙眉。
雖然抓著的是拐兒王,但他依然死死地盯著她,顯然還沒放棄,仍舊是沖著她來的。
“你讓我*一下,我就放了他,不然他就得死!”大約是太久沒說過話,他話說得有些磕磕巴巴,但任誰都能聽得出來,他越說越激動,黑乎乎的臉上也蓋不住隨著這句話落下后異樣的紅。
“陳三黑,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在做什么?!你不想活了是不是?!”洪旗升臉黑如墨,怒斥道。
“死就死!我不怕死!你們根本不知道我這十多年過得是什么樣的生活!那山上連條母狗都得費勁地找!你們懂什么?你們什么都不知道!”
話音落下,四周一片安靜,連這些死刑犯都面面相覷起來。
哎呀媽呀,這人看樣子是已經心理變態了啊!
拐兒王本就不利索的腿腳忍不住哆嗦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