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姚慌忙起身，水珠順著脊背滑落，獸皮裙剛系好，帳篷簾子便被掀開道縫隙。

  奚南奚北奚默三小只溜了進來。

  “阿姆！”

  “我也要洗澡！”

  “我也要洗，身上癢癢。”

  奚北說完，不等她回應已經跳進水桶里。

  “……”

  “小北，先把衣服脫了。”

  奚姚無奈地看著水花四濺的木桶，伸手將奚北濕漉漉的獸皮裙扯下來：“小北，再這樣玩，水都要灑光了。”

  奚南已經利落地解開獸皮，跳進木桶里，好在木桶夠大，能容納他們三小只還有剩。

  奚默動作微慢，被濺了一臉的水。

  “別鬧！水都撒出來了。”

  奚姚剛要板起臉，就見奚默踮著腳尖扒著桶邊，大眼睛濕漉漉的：“阿姆，阿父什么時候回來？”

  “我好想他。”

  “我也想阿父了。”

  空氣陡然凝滯，奚姚的手停在半空。

  三小只懵懂又期待的眼神，直直扎進她心口最柔軟的地方。

  “你們阿父去辦很重要的事情，等辦完就回來了。”

  奚南停住潑水的動作，圓眼睛盯著奚姚：“阿姆，我聽重明叔叔說阿父是去打很兇的野獸了。”

  “他會不會受傷？”

  桶里的水泛起漣漪，倒映著奚姚微微發白的臉。

  她伸手攏住三個孩子，冰涼的臉頰貼在奚北潮濕的發間，“不會的，你們阿父很厲害，不會有事的。”

  “可我夢到他流血了，流了好多血。”

  “夢都是反的，他會平安回來的。”

  “真是這樣嗎？”

  “嗯，等我們把新房子弄好，阿父就回來了。”

  “真的嗎？”三小只眼神一亮。

  “那當然。”

  奚姚拿出沐浴露給三小只擦洗身子。

  又從空間中拿出裝了半桶水的木桶。

  “阿姆這個香香的！”

  奚默把沾著泡泡的小手舉到鼻尖猛嗅，眼睛彎成月牙。

  奚北往自己身上抹沐浴露，結果不小心糊了眼睛，疼得直掉眼淚，奚姚笑著將他拎到另一個桶。

  “笨小北，眼睛是不能用沐浴露洗的。”

  “我來吧！”

  重明走進來幫奚北清洗。

  等三小只洗完，帳篷一片狼藉，地面全是水。

  重明是沒辦法在下面睡了。

  三小只玩了一天累了，擦干頭發，跑到床墊那邊抱著自己的獸皮被睡了。

  重明將兩個木桶水拿出去，倒掉。

  奚姚拿出不常用的毛巾，蹲下身擦地上的水。

  “這里太濕了，你今天一起睡上面吧！”

  重明眼底驚喜流淌。

  握著木桶的手微微收緊，“不用......”他的聲音比平時沙啞幾分，話未說完就被奚姚打斷。

  她抬頭看他，發絲凌亂地垂在臉頰邊，“地上一時半會兒干不了，別硬撐著。”

  說著，她把毛巾往地上一放，起身走向床墊，指了指奚北旁邊的位置。

  “你睡那頭。”

  重明喉結滾動了一下，彎腰將木桶放在帳篷角落，床墊上鋪著柔軟的獸皮。

  三小只已經蜷成毛茸茸的團子，清淺呼吸聲在夜色里卻格外清晰。

  他挨著奚北躺下時，能聽見自己擂鼓般的心跳聲。

  重明強迫自己盯著頭頂的帳頂，卻總忍不住用余光掃向她。

  “睡吧！”

  奚姚的聲音帶著幾分困意。

  重明屏住呼吸，轉身背對她。

  緊繃的脊背漸漸放松，卻仍不敢隨意挪動分毫。

  生怕奚姚看出他的異樣。

  閉著眼睛聽著奚姚呼吸聲逐漸綿長，心底的躁動愈發劇烈。

  他悄悄側過身，透過四小只看向側躺著的奚姚，她懷里抱著獸形的奚默。

  幾縷碎發散落在微微泛紅的臉頰上，讓他生出一股想伸手為她拂去的沖動。

  就在他抬手的瞬間，睡在中間的奚南哼唧一聲，小手胡亂揮舞著，直接拍在了重明胸口。

  重明猛地僵住，連呼吸都忘了，生怕驚醒孩子。

  好在奚南嘟囔了兩句，又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