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爺，您這幾年……也不容易吧？”

  許大茂看著閻埠貴消瘦的模樣，忍不住說道。

  “可不敢再叫三大爺了，你還是叫我閻叔吧！”

  閻埠貴長嘆一聲，臉上滿是無奈地說道：“66年時，解成出事，連累了整個閻家，我的工作沒了，解曠和解娣也都下鄉(xiāng)的下鄉(xiāng)，能撐到現(xiàn)在，全靠解放時不時送點吃的。”

  兩人正說著，楊瑞華從屋里走了出來。

  看到許大茂，她先是一愣，隨即眼中閃過一絲同情：“大茂，你這可真是……遭罪了。”

  許大茂勉強(qiáng)笑了笑：“嬸兒，都過去了。”

  這時，院子里其他住戶也陸陸續(xù)續(xù)圍了過來。

  眾人看著許大茂，眼神各異，有好奇，有同情，也有冷漠。

  “爸爸，真的是你嗎？”

  突然，一個帶著驚喜與猶疑，清脆又稚嫩的聲音突然響起，那聲音如同清晨樹梢上小鳥初啼，透著孩子特有的純真與急切。

  只見十歲的許建設(shè)從人群中擠了出來，一雙明亮的眼睛緊緊盯著許大茂，眼中滿是久別重逢的激動。

  他的小臉因為跑得急而紅撲撲的，額前的碎發(fā)被汗水浸濕，貼在皮膚上。

  他小小的身子微微顫抖，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人真的是自己朝思暮想的爸爸。

  許大茂眼眶瞬間紅了，連忙蹲下身子，張開雙臂：“建設(shè)，是爸爸，爸爸回來了！”

  許建設(shè)再也忍不住，飛奔進(jìn)許大茂懷里，緊緊摟住他的脖子，聲音帶著哭腔：“爸爸，我好想你，你怎么才回來呀……”

  許大茂緊緊抱住兒子，淚水奪眶而出，聲音哽咽：“爸爸也想你，這些年苦了你了……”

  周圍的人看到這一幕，不少人眼中也泛起了淚花，原本復(fù)雜的目光中，更多了幾分動容。

  “妹妹快過來，這是爸爸，咱們的爸爸。爸爸回來了，咱們再也不是沒有爸爸的孩子了！”

  許建設(shè)松開許大茂，扭頭朝著小孩子堆里一個看上去五六歲女孩喊道。

  許嬌嬌原本躲在一群孩子身后，眼神怯生生的。

  聽到哥哥的呼喊，她猶豫了一下，這才邁著小短腿，慢慢走了過來。

  她的眼睛又大又圓，只是此刻眼神中滿是對陌生父親的畏懼。

  她走到許大茂面前，停下腳步，小手連忙揪住許建設(shè)的衣角，眨著兩只眼睛，死死地盯著許大茂。

  許大茂看著已經(jīng)六歲的女兒，心中滿是愧疚。

  整整五年過去了，他錯過了女兒的成長。

  他坐牢之前，女兒連話都不會說。

  現(xiàn)在回來了，女兒對他卻是那么的陌生。

  “嬌嬌，我是爸爸，爸爸回來了！”

  許大茂的心無比刺痛。

  特別是剛才許建設(shè)說的那句，我們再也不是沒有爸爸的孩子了。

  許建設(shè)是繼子，可女兒卻是他的親生女兒。

  許大茂強(qiáng)忍著心中的悲痛，臉上擠出一絲溫和的笑容，試圖讓女兒感受到自己的愛意。

  他緩緩伸出手，想要摸摸許嬌嬌的頭。

  可許嬌嬌卻下意識地往后縮了縮身子，躲在了許建設(shè)身后，只露出半個腦袋，依舊警惕地看著許大茂。

  許大茂的手僵在半空中，心中一陣失落。

  但他也明白，不能急于求成。

  許建設(shè)感受到妹妹的害怕，拍了拍她的手，輕聲說道：“妹妹，別怕，這真的是爸爸，爸爸會對我們好的。”

  許嬌嬌咬著嘴唇，猶豫了一會兒，小聲地叫了句：“爸爸。”

  聲音細(xì)若蚊蠅，但在許大茂聽來，卻如同天籟。

  “誒，嬌嬌乖。”

  許大茂連忙回應(yīng)，眼中再次泛起淚花。

  他連忙從口袋里掏出一顆糖，遞向許嬌嬌，“嬌嬌，這是爸爸給你帶的糖，可甜了。”

  許嬌嬌看著那顆糖，眼中閃過一絲渴望，但還是沒有伸手去接。

  許建設(shè)見狀，拿過糖，遞給妹妹，“妹妹，吃吧，爸爸給的。”

  許嬌嬌這才小心翼翼地接過糖，緊緊攥在手里，卻沒有立刻吃。

  許大茂看著女兒的模樣，心中滿是心疼，暗暗發(fā)誓以后一定要好好彌補(bǔ)這兩個孩子。

  “三……閻叔，我先帶孩子回后院了，晚上咱們一起喝點酒，我一會兒告訴劉叔一聲！”

  許大茂本想抱一下女兒，可許嬌嬌眼神里的陌生與膽怯，讓許大茂不忍心那么做。

  “行，正好我這里還有兩瓶好酒，是解放前幾天送來的。至于老劉……”

  閻埠貴搖了搖頭，苦笑道：“老劉在你坐牢后不久，因為胡亂舉報，被送到西北邊疆勞改了。前幾年李廠長……”

  “大彪，大彪66年時當(dāng)了藥廠的廠長。他出差去邊疆時，見到了老劉。老劉不回來了，在那邊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