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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黃包車夫

  第二天清晨,枝頭小鳥清脆地唱出生命之歌,晨露在朝陽的照耀下閃亮,東塘河兩岸百花繽紛盛開。

  一艘烏篷小船蕩開平靜的水面,緩緩地向東駛?cè)ァ?br />
  此時,也就是六點過幾分。

  一名黑瘦的河道清潔工佝僂著身子站在烏篷小船上,不時彎下腰打撈河面上漂浮的垃圾。

  這是他每天的工作,城區(qū)之中總是會產(chǎn)生各種各樣的垃圾,有的市民順手將垃圾扔進(jìn)河中,導(dǎo)致城中各條河流水質(zhì)明顯變差,河水渾濁,不時冒出的水泡在水面上悄無聲息地炸開。

  河水中多是淤泥,并不是很深,清潔工用竹蒿用力地一撐,將烏篷小船撐到了河道的拐彎處。

  這里水流緩慢,沉淀了不少的垃圾。

  他這行做了七八年了,已經(jīng)很有經(jīng)驗了,這里是清理的重點區(qū)域,每天要花費的時間不少。

  清潔工將竹蒿放下,喝了口濃茶潤潤喉嚨,又搓搓粗糙的大手,這才從船艙中拿出工具,準(zhǔn)備開始清理,這一塊清理完畢之后他就可以回家吃早飯了。

  眼前的水打著漩兒,爛菜葉、破衣爛衫甚至是排泄物漂浮在水中。

  這里的人們因水而聚,因水而生,洗菜洗衣、沖洗馬桶都是在河里,久而久之早就習(xí)慣了。

  清潔工用撓鉤撈起一根手臂粗細(xì)的斷木,用力地扔向船艙里,不料卻身子一側(cè)歪,在小船上晃了幾晃,險些沒有站穩(wěn)落入水中。

  定睛觀瞧,這才發(fā)現(xiàn)斷木的另一端還有一根繩子綁著。

  清潔工低聲咒罵了一句,不知道又是哪家的皮猴子搞得惡作劇,這活計賺的錢不多,還總是被一些頑皮的孩子捉弄。

  他彎下腰抓住那根細(xì)繩,一點一點地往上拉。

  水下的東西分量不輕,但他也沒有在意,那些不懂事的小孩子經(jīng)常會弄出一些惡作劇消遣他。

  雙手交替著拉了足足十多下,終于有東西浮出水面,是個麻袋。

  緊接著,麻袋敞口的地方,一只被泡的慘白的手映入眼簾。

  “媽呀!”清潔工嚇得扔掉繩子,一屁股坐到了船板上,烏篷小船左右搖晃,水波蕩漾,水中那裝著尸體的麻袋也隨著飄蕩開來。

  清潔工顧不得許多,拼命用力搖櫓,見鬼似地逃離了這片水域,他甚至不敢再繼續(xù)留在船上,而是就近靠岸,跳船、跑上河岸。

  很快,警察便陸續(xù)趕到現(xiàn)場。

  一個老警察壓制惡心想吐的感覺,穿過兩條巷子這才找到一個公共電話,氣喘吁吁地給分局偵緝股打電話說道:“東河里撈出一具無頭尸體,你們趕緊派人來吧!”

  接電話的年輕警察剛剛到辦公室,口氣有些不耐煩:“死人又不是頭一次看到,有什么大驚小怪的?你們先把現(xiàn)場控制住,一會兒等股長來了再說?!?br />
  股長的辦公室門是關(guān)著的,大概率是昨晚又去打麻將了。

  對于基層分駐所的警察來說,局機(jī)關(guān)的人在有著天生優(yōu)越感的同時,對下面的警察更是十分的不屑,屁大的事情就打電話報告,什么事都指望著上面拿主意。

  老警察不急不緩地說道:“現(xiàn)場控制住了,但是圍觀的人很多。你猜猜死的是什么人?”

  對方有些不高興:“老劉,賣什么關(guān)子?死的是誰?”

  這些老警察在一個轄區(qū)內(nèi)一干就是十幾年,對人頭是最熟悉不過了。

  “是誰我不知道,但是這人穿著的是黃包車夫的衣服!”

  “什么?黃包車夫?劉大哥,趕緊說說,什么情況?”

  老警察的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仿佛隔著電話都能看到對方一下子從椅子上蹦起來老高。

  老警察瞅了發(fā)現(xiàn)尸體的方向一眼,道:“田家橋下游五十多米的地方,真他媽的倒霉,一大早就碰到這倒霉事。這個案子沒頭沒尾,毫無線索,我們所里的警力有限,破案夠嗆,還得你們這些高手出馬?!?br />
  “老劉,拜托了,我這就跟股長匯報!”年輕警察的態(tài)度越發(fā)地恭謹(jǐn)。

  案子逐級匯報到了周新剛那里。

  老賈進(jìn)去匯報的時候,周新剛一人坐在沙發(fā)上,他兩眼布滿血絲,頭發(fā)凌亂,身前是一個大號茶缸,見了老賈進(jìn)來,抬手示意老賈坐。

  老賈見到科長這幅模樣,道:“又熬了一個晚上啊?!?br />
  周新剛喝了一大口茶,這才道:“是啊,陪著臨城站的這幫大爺們東跑西顛,腿兒都快跑細(xì)了。你說說,咱們?yōu)榱俗€盜墓賊,這捅了多大的簍子啊!他媽的,要是抓到這盜墓賊,我非得扒了他們的皮!”

  話雖然如此說,可是他也清楚,即便沒有方如今這檔子事,偵緝科也閑不住。

  誰讓臨城站是特權(quán)部門呢,警察局在人家面前,根本就是三孫子。

  他皺著眉頭看了看老賈,老賈一般都不愛到他的辦公室里來,今天一早的情況有點反常

  “老賈,是不是有什么事?”

  老賈點點頭:“剛剛接到電話,東河發(fā)現(xiàn)了無頭尸體!”

  談起案子,周新剛頓時精神一振,道:“死者是不是黃包車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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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賈眼睛就直了,道:“嘿,我說科長,你簡直神了,就跟你早就知道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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