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瀅渟捏著紙袋的細白指尖，攥的緊緊的，像是要極力壓下心底洶涌而出的酸澀，一顆心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給狠狠地揪住了，疼的她幾乎要窒息。

  “怎么還站在那里？快去換衣服，等下就可以吃早餐了。”

  耳畔邊響起沈璟琛那溫和低沉的嗓音，像是大提琴劃過般舒緩悅耳，江瀅渟才迅速收斂起心底異樣的情緒，沖著沈璟琛露出一抹溫柔的笑弧，輕輕地點了點頭，閃躲似的走進了衛生間。

  沈璟琛看著江瀅渟那像是躲避著什么的身影，沉靜深邃的眸底，劃過一抹深思，江瀅渟的反應，有些不太對勁。

  江瀅渟反手關上衛生間的門，脫掉身上的病號服，從紙袋里拿出那套衣服，是一件淺粉色的連衣裙，設計典雅大方，質地考究精良。

  江瀅渟指尖輕輕摩挲著那件衣服，這是某個國際大牌的夏季最新款，就這樣一件單薄的裙子，價格至少也要五位數。

  江瀅渟看著那衣服，心底說不出來是什么滋味，復雜難明，這就是所謂的報恩方式嗎？

  怔愣了約莫好幾分鐘，江瀅渟才磨磨蹭蹭的換好衣服，把換掉的病號服放在臟衣婁里，才打開門走出去。

  沈璟琛正坐在椅子上準備早餐，桌子上擺放著兩碗熱氣騰騰的糯米粥，還有兩籠包子，和兩碟小菜。

  江瀅渟盡量忽視心底那些許的不愉悅情緒，走到桌子邊，拉開一把椅子，在沈璟琛對面坐下。

  沈璟琛把一碗糯米粥放到江瀅渟面前，清俊的眉眼間，彌漫開溫柔似水的神情，“這粥還有點燙，先涼一下再喝，吃包子吧，喏，這里還有小菜。”

  沈璟琛張羅著給江瀅渟布早餐，江瀅渟看著體貼又溫柔的沈璟琛，只覺得眼圈酸酸的，仿佛是那碗粥的熱氣，直直地撲進了眼睛里，讓她的眼眶瞬間就濕潤了。

  如果不久之后的某一天，沈璟琛能夠清醒地認識到，他對她的感情，真的只是感恩，而不是真正的喜歡，那她該怎么辦，她真的不舍得放棄這么優秀的沈璟琛。

  察覺到江瀅渟的走神，沈璟琛伸手輕輕地拍了拍她纖瘦的肩膀，低聲詢問道：“渟渟，你這是怎么了？是身體不舒服，還是早餐不合胃口？”

  江瀅渟眨了眨眼睛，纖長濃密的睫毛，似花間的蝶翼撲閃，遮擋去眼底的黯然與失落，低垂著眼瞼搖了搖頭，“沒事的，就是清早剛起床，精神還有些迷糊。”

  沈璟琛又仔細地打量了她兩眼，總覺得她像是藏著什么心事，但是又不太愿意告訴他的樣子。

  “你也吃早餐吧，今天的早餐看起來很不錯。”

  江瀅渟把另一碗冒著熱氣的粥，小心翼翼地挪到沈璟琛面前，還幫他放一個湯匙。

  沈璟琛點了點頭，這才從江瀅渟身上收回目光，低垂下眉眼，開始用早餐。

  兩個人各自都懷著心事，早餐的氣氛分外安靜，江瀅渟一小口一小口地喝著粥，這還是她第一次和沈璟琛共進早餐。